单。“我来西京自然是为了结盟,当然,也是为了你。”女孩儿望着她说。她喝了一口茶,似乎是为了压一压心中的惊慌。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因为丝竹音乐的声音,她们悄声说话,外面的丫鬟们,是决计听不见的。“你想走吗?”温婵呆住。“我这回来,就是为了你,去岭南,长风哥在那等着你呢。”温婵忽然看了一眼外面,低声喝止了她:“噤声。”姜秀带着一队丫鬟们进来,丫鬟们手中都端着托盘,上头是十分精致的御膳房糕点。温婵瞥了一眼宋氏小郡主,她又恢复了那种骄矜的什么都瞧不上的样子。姜秀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离开这么一会儿,没发生什么事,她可实在怕这位任性的小郡主得罪贵妃嫂嫂。一场糕点小宴结束,温婵便温和的对姜秀和宋氏小郡主道别,说了些客套话,改日让她们来昭阳宫玩。回去的时候,便是辛夷都没发觉出有什么不同寻常。“没想到这位岭南小郡主居然是这种脾气,这任性的程度,比袁恭妃还要加个更,若真与岭南联姻,这位小郡主入了宫,这宫里可有热闹看了。”说完,便见温婵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样子,急忙道:“娘娘,您别忧心,即便那小郡主真的入了宫,也不过是联姻,陛下必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优待,咱们陛下的一颗心啊,都在娘娘身上呢。”温婵心不在焉,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辛夷不知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中不住的怪罪姜行,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把这个小郡主放进宫里,又任由别人谣传什么联姻的闲话,娘娘也不会如此忧心。温婵手缩回袖口中,紧紧地攥着那张单薄的纸条,陷入沉默。她心中有种隐秘的欢喜,长风哥哥是记得她的,没有想要放弃她。可现在大宣势头已不可抵挡,因为还没平定越州,姜行对岭南是安抚为主,以区区岭南对抗朝廷,哪怕她并太了解兵法,也知这是不可能的。此地明面说的四季如春,可历来是官员被折变之地,因为潮热,毒瘴横生,不是什么好地方。长风哥哥去岭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嫁给了萧舜,长风哥哥被撵去那里的。但他有本事,不知用什么办法,收服了百越等藩属国,纵然岭南地广人稀到处都是雨林毒瘴,岭南也开始作为战略要塞,开始变得重要起来,可要说真刀真枪的跟朝廷大军掰一掰腕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明面上,岭南不说归降大宣,却也不出兵帮助大梁,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也只有现在,姜行才能容忍,可将来呢?大宣若是天命所归,镇压梁朝余孽后,一定不会再容忍岭南不归顺的行为,长风哥哥为了她,跟朝廷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稀里糊涂的,就这么回了昭阳宫,辛夷跟她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听见。辛夷只当她是太在乎那个小郡主,心中惶惶不安怕失了宠爱,越发对姜行不满。温婵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既感动长风哥哥还没忘了她,又怕他没忘了她,拐带皇帝嫔妃,这是多么大的罪,一旦事发,岭南百姓也要跟着遭殃,而且她家人还在西京,旭儿更是在姜行手上,她一个人走了,家里人怎么办?因她一人,连累那么多人,这真是值得的吗?可这深宫的生活,如同金丝雀一般的日子,没有自由,整日都要揣摩姜行的心思,她过得很艰难。纵然知道她过得日子,天上有地上无,没有谁比她更加富贵奢靡。她心里乱糟糟的,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最下一层,那里面唯有一只首饰,只一直很普通的木簪子,上头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珍珠,这粒珍珠也并不圆润,反而生的有些奇形怪状的模样,长年累月下来,珍珠已经有些泛黄了。她这昭阳宫,什么都是最好的,便是连装着首饰的盒子,也是上好的螺钿漆器,别说这簪子无法跟姜行送给她的那些首饰相比,就算是跟这漆器盒子,也是比不了的。然而她却极为宝贝的拿着那根簪子,捧在怀里,泪珠止不住的往下坠。失忆之后,她惶惶不可终日,不论是家中亲人,还是身边亲近的友人,全都忘了个干净,唯记得她曾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人便是她的长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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