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着金南烛还有自称她丈夫的青年,姜行见她魂不守舍,摇摇头,便做出点了些吃食,将牌子交给明子澜:“你来瞧瞧,要些你们爱吃的。”明子澜哪敢造次,接过也是不敢点单的,在场所有人,除了姜行,全都心中有鬼。“我看到对面有卖甜酒酿的,子澜跟我一同去买些如何。”明子澜不敢不从,跟着姜行离开。姜行哪里是想吃甜酒酿呢,分明是创造空间,他看出来,温婵有许多话想问,然而当着两位丈夫的面,是问不出口的。
即便是现在,他们离开了,温婵张了张嘴,依旧不知该怎么问。“子澜是我母家远房表哥。”金南烛却开了口。“哦……”温婵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您知道,我们不是定京人,一直都居住在厉城,我爹爹降了大宣后,我们才搬到定京的,去定京那年,我才十八岁,此前在厉城,子澜表哥一直住在我们家,他本是西京明氏嫡支,也是名门之后,只是成帝时明家犯了大罪被剥了爵,明家便不如从前煊赫,表哥家里越过越穷困,他娘亲和我娘亲自小关系很好,不仅是表姐妹还是手帕交,他娘便带着他来投奔了我们家,我跟表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我娘去后,爹投了大宣,又瞧不上他只是个举人,借着搬到定京,生生拆散了我跟表哥。”金南烛娓娓道来,声音倒是透着几许平静。温婵抿抿唇:“你跟你表哥的事,陛,夫君他知晓吗?”金南烛一点都没怕,笑了笑:“若非是他允许,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家族都受牵连之事,与其说是允许,不如说,是他一手推动策划的,不然我跟金家,还能有命在,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他看似宽和,实则执拗的很,还小心眼,若是得罪了他,这辈子这个仇也是要报的,您瞧孙氏的下场就知道了。”“孙氏她……”“死的很难看,不如说到最后是生不如死,他三令五申,不论我们这些女子如何争斗,都不可伤您,不能将您牵扯其中,孙氏却胆大包天,来了一出调包计,甚至真的想毒死您,他怎么忍受的了,不仅仅是孙氏,还有孙相,他怀恨在心,故意纵容孙相,让前朝余孽与其接触,最后来个收网,这样孙家的罪名也有了,真是一个都没跑得了。”金南烛不胜唏嘘。温婵实在不敢相信:“他怎么愿意让你跟别的男子成婚?皇贵妃不是一直病着,不能见人?我真是糊涂了。”金南烛抿了一口茶:“皇贵妃病着,这病着病着,顺理成章的病没了,他要讨您欢心,怎么可能让个皇贵妃在前面横着,挡了您封后呢?”“不,我……”温婵抚了抚额头,消化金南烛的话。“您还没接受他?”金南烛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无比欢愉:“从我十九岁嫁给那人,跟他相处六年,这六年来我战战兢兢,努力顺着他的意思,显露自己对他是有用的,虽然在后院那些女人,他算是敬重我,也给了我皇贵妃的位份,可我如履薄冰,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连累自己也连累家人,没想到,他那样的男人,那么目中无人,也有得不到的东西,真是痛快,爽快!我今日要些酒,得敬您一杯。”“这个倒是不必了。”温婵觉得很尴尬。金南烛笑着笑着笑出眼泪来:“温姑娘,我是真的分羡慕你,你的命,真好啊,比我们这些女人都好,纵然我心中有表哥,可嫁给他后,何曾不曾想着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呢,我尽力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不争不抢,可他心中只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这个男人,为何这样冷漠无情,他不论对我还是孙氏,袁氏,哪个他也不喜欢,可他又对你那般痴情,温姑娘,我是要谢谢你的。”“我要谢谢你,若不是当时你说我不是害你的凶手,求他饶我一命,我想,我大概是活不下去的,他就是个疯子,你若真的死了,不论是谁,后宫那些女人,有没有害过你,焉能有命活呢。”她看着她:“你确实,跟别的女人不同,即便女人做到我们这个地位,什么皇贵妃,什么昭仪,我们依旧要靠男人的宠爱活着,我们总觉得,干掉别的女人,就能得到那个独一无二,可你却对所有女人,都抱有善意和同情心,只这一点,我要承认,我不如你,他喜欢你是理所当然的,若我是男子,我大概也会喜欢你吧。”金南烛说了很多话,很多很多,她说当初宫里那些事前朝王妃成了今朝皇帝贵妃的事,是谁传出去的,孙昭仪到底都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处处是陷阱。“然而,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近不了你的身,我们厮杀的再惨,斗的再激烈,他却给你打造了一个安乐窝,我们就是一群小丑,真是可笑。”“我爹爹做梦都想让我成为皇后,成为大宣第一外戚,他也曾做了很多荒唐事,可到底他没背叛陛下,陛下他,是个念旧的人,如今金家能激流勇退,爹能荣养后半生,是好事。”等姜行和明子澜回来的时候,金南烛已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的差不多了。饭菜很好吃,但明子澜与金南烛既客气又束手束脚,虽然尽心服侍,却也将阶级划分的泾渭分明,离别的时候,温婵偷偷问她:现在过得可幸福。金南烛略一愣,随即看了一眼,拿着她的披风正等着她的明子澜,重重点了点头:“臣妇已得偿所愿,唯愿娘娘也能解开心结。”她福了福身,行了礼被她那夫君搀扶着上了马车,马车渐渐走远,看来她那个表哥夫君确实待她很好,金南烛,没说谎。“走吧,还想去哪里逛?”姜行满面镇定,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温婵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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