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扶软一颗一颗种下的,因为那是扶笙香最喜欢的味道。因为是冬天,檀香树树叶全都掉光,徒留一颗颗光秃秃的树枝。扶软清理着墓碑前的落叶和杂草,又清理了墓碑上的尘土。每一下都很细致。等到清理完毕,才洗干净手,把自己带来的祭品整齐摆放在墓碑前。“妈,我来看你了。”扶软温声开口。回应她的,只有山谷里的风。“这里挺安静的,应该是你喜欢的地方。”她又看了看四周后低头说道。“今年冬天好冷啊,但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感到温暖的人,等他回来,我就带他来见你。”她又喃喃的道。说到这,她眸色温柔了几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他。”扶软之所以这么不确定,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扶笙香是个极度冷漠的人。带着她回到村里后,也一直深居简出,鲜少跟其他人有过深的接触。刚回来的那几年,还有好心的媒婆非要给她张罗二婚的事,可都被扶笙香严厉拒绝了。久而久之,她也就落了个不近人情的名头,也就没什么人来打搅她了。扶软的性子,多多少少受到了扶笙香的影响。她点上香火,郑重的跪在扶笙香的坟前,给她磕着头,上了香。“另外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扶软依旧跪着没有起身,声音夹杂着山里的冷风,有些瑟瑟。“我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从侯正浩手里夺了回来。”扶软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云州那边有交集,如果你还在的话,应该会怪我擅作主张吧。”扶软垂着眸,眼底有湿意在涌动。但她克制着,把那湿意憋了回去。哽了哽,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来跟你请罪了,这件事,就算你怪我,我也要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凭什么你抑郁寡欢孤独终老,而他们却坐享荣华富贵家庭和睦呢?”是啊,凭什么呢?她对侯正浩这个生父并无任何感情,只是因为在乎扶笙香,觉得她在这件事情上受了委屈,所以她要替母亲讨回这个公道。所以在看到侯正浩落寞的那一刻,扶软并没多大的快感。只觉得遗憾。遗憾没能让母亲看到这一幕。可惜,她看不到了。地面的湿冷,让她的膝盖有些难受,可她依旧跪着。“妈,我好想你啊。”这是自扶笙香去世后,扶软第一次说出这句话。耳畔的风,似在回应。也不知过了多久,扶软似乎听到了阵阵脚步声。她迟疑着。“就在这边,我早上看着她往这边来的。”是张翠芬的声音。扶软试着起身,却因为跪得太久,膝盖有些用不上力,又重重的跌了回去。脚步声已近,扶软看见了来人。是个她意料之外的人。来人是陆瑾时,陆砚臣的父亲。“我就说她在这吧。”张翠芬看到扶软后,立即跟身侧的陆瑾时说道。“谢谢。”陆瑾时从钱夹里取出一叠钱递给张翠芬。张翠芬嘴上客套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接了过去,“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的。”“那就谢谢老板了。”张翠芬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那些钱,“那什么,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她走了之后,陆瑾时才看向扶软。停顿几秒后,又把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墓碑上。看见墓碑上的名字,陆瑾时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扶软,我们谈谈吧。”
“好。”扶软没有回避。既然陆瑾时都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他势在必得。而且自己也没有回避的必要。她生性如此,处事不惊,遇事不乱。这也是扶笙香教导她的为人之道。出于礼貌,路径是还是亲自去给扶笙香上了一炷香。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扶软就安静的候在一旁。等他祭奠完,扶软才温声开口,“我们去那边谈吧。”直觉告诉她,陆瑾时找她谈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想让扶笙香听见。陆瑾时点了头,走向了扶软指的方向。那边有一小片平地,是村民们干农活时休憩的地方。陆瑾时背着手打量着这里,“这里安静,风水也不错,适合她。”扶软并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也没问,而是直接说道,“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陆瑾时这才看向她,眉头蹙紧了几分,说,“你应该也猜到了吧,我为了什么事来。”扶软沉默着。“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希望你能为我考虑考虑,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呢?”陆瑾时叹息着道,“你们,真的不合适。”扶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依旧没说话。“当然,你很好,但你们不合适。”陆瑾时有道,“你也知道我们陆家的家庭有多复杂,现在他爷爷还在,家里还勉强能维持表面的和平,老大那边已经在商场有着自己的立足之地,我可以不用操心,但砚臣呢?”“他没有靠山,也没有能力,若是他爷爷走了,他的结果是什么你想过吗?”陆瑾时语气都凝重了几分,“他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扶软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在陆家这段时间,她多少也看清楚了一些。以孙雪薇母子那性子,断不可能给陆砚臣留什么活路。更何况之前陆砚臣还因为她,把陆州臣打了个半死。这个仇,陆州臣必然记着。“我这话说得可能严重了些,但我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砚臣好,所以希望你能谅解我一个作为父亲的心情。”陆瑾时叹了口气,“另外……前些天我才知道了一件事。”他看向扶软,“孙雪薇说你不能生育。”扶软一怔。“你还不知道?”陆瑾时看她反应,有些疑惑的问道。扶软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好吧,我以为你知道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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