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在她脸颊处微微停顿片刻,随后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她,猛然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母亲泪眼婆娑的愧疚神色。她想叫她,可嘴巴被捂住,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用手去扒拉母亲按在自己口鼻上的手。可年幼的她,哪里来的力气去挣脱大人的控制呢?强烈的窒息让她的挣扎越来越轻,眼角有眼泪滑落,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你疯了!”侯正浩突然闯入进来,一把推开了扶笙香。扶软软软的跌到地上,小小的身体就像是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毫无生气。扶笙香被侯正浩推倒在了地上,脸上只剩惨白。侯正浩急忙扑过来检查扶软的情况,见她没了反应,急忙给她做心肺复苏。好疼。她已经分不清是心里的疼,还是身体在发疼。一些空气涌入肺部,让她开始咳嗽起来。咳嗽的同时,肺部也刺痛着。好半晌,她才微弱的,哭出了声,“妈妈……”“好了好了,没事了。”侯正浩拍着扶软的背。不远处,扶笙香痛苦的将脸埋进膝盖里。扶软重重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涌出,她伸手想要擦掉,却发现越擦越多。到最后她放弃了挣扎,将脸埋进膝盖里,任由眼泪肆意。所以……侯正浩说的都是真的?母亲不止一次想杀了她?那后来的十五年,又算什么?扶软努力的想去推翻这个认知,在脑子里努力的搜寻着母亲的态度。有她孤单跪在院子里一整夜的身影。有她被打得红肿的掌心。还有逼她立下誓言,一辈子不碰调香的保证。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后来真真实实发生的。 :医生说不能再乱来可她也记得自己生病,母亲不会开车,只能半夜背着她冒雨走了好几公里的山路去镇上给她看病时的情形。记得她因为抬旗受伤,母亲顾不上自己还在生病的身体,翻过那些垮塌的山路去医院找她的焦急样子。记得每个寒冬的夜里,母亲都会起好几次床,给暖炉里加煤炭,就怕她夜里冻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也是真实发生,不可磨灭的。所以她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脑子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她想呼救,又发不出一点声音。一片混乱中,又响起了小女孩的数数声。1,2,3,4…………“软软,软软。”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是梁云筝的声音,扶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从那片梦魇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梁云筝无比担心的表情。“软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梁云筝焦灼的问道。扶软有些茫然,“我这是在哪里?”“医院呢。”梁云筝回道。见扶软脸上都是困惑,梁云筝有解释道,“是陈写意送你来医院的,说你昏迷了。”说话间,陈写意推门进来,“医生来了。”见扶软醒了,陈写意原本悬着的心踏实了一点,“医生,她醒了,你赶紧给看看,她怎么样了。”医生给扶软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没什么问题,可能就是贫血或者情绪刺激引起的昏厥,问题不大,好好养着就没事了,不过身边尽量跟着人,万一没人发现问题就大了。”听到医生的诊断,陈写意和梁云筝同时松了口气。等医生走之后,梁云筝才问扶软,“你怎么跑到大山村那个老旧小区去了?那里荒无人烟的,要不是陈写意发现,你就出事了。”
扶软没马上回答梁云筝的话,而是看向陈写意,“你怎么会去那里?”陈写意眼神有些闪烁,“我……路过,看到了你的车,想跟你打招呼来着,就见你进了一栋楼,我在楼下等了你好一会儿都不见你下来,找了上去才发现你晕倒在一个房间里。”很明显,陈写意隐瞒了一点事实。其实他今天是想去跟扶软道别的。去到星河湾的时候,撞见了刚离开的陆砚臣。陈写意下意识的躲了起来,没让陆砚臣发现他。等他离开后,陈写意鼓起的那点勇气也就消失殆尽了。他在星河湾附近徘徊了好久,最后决定不辞而别时,便看见了扶软的车。陈写意下意识的拦了一辆车跟上,看着她一路到了医院。就想着等她从医院出来,再和她道个别的。谁知扶软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失魂落魄。他叫她,她也没听见,甚至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那状态,陈写意从来没在扶软身上见到过,他有些担心,便一路跟到了大山村的小区……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此刻的陈写意,也在庆幸自己有跟过去,才能救下扶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扶软此刻混混沌沌,也没去推敲陈写意这番说辞,“谢谢,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陈写意神色有些心虚,“不,不算。”梁云筝刚要说话,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小颂幼儿园老师打来的,梁云筝急忙接起,才说了两句,她脸色就变了,“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就很歉意的对扶软说道,“小颂的老师说他在学校摔了,让我过去看看。”“你去吧。”扶软还催促她,“赶紧去看看,孩子要紧。”梁云筝也顾不上多解释,匆忙就走了。她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陈写意和扶软两人。陈写意多少有些不自在,紧张得直搓手。扶软面色到是平静,就是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护士敲门打破沉静,“扶软在吗?”“在。”扶软应声。“你有个血常规检查,血液科在四楼,下去就能看见。”护士把单子递给扶软后就离开了。“走吧,我扶你下楼。”“谢谢。”扶软并没要他搀扶,按照护士的指示乘坐电梯去了四楼血液科。抽血的窗口排着队,扶软在排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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