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又压下来。她恍惚着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够逃离?只要一想起那些人,那些事,她感觉自己要疯了。江鸣盛跟乌月没有待很久,也可以说还没等到上菜,他就拉着人走了。洗手间,乌月抱着马桶吐到昏天黑地。江鸣盛听着里面痛苦的干呕,他靠在走廊的墙壁,烦躁地抽着烟。从兜里摸出刚才那人递给自己的一张名片。精致的卡片上只有一串电话和名字。约莫是乌杞鸿的私人号码。想必乌月的父亲,已经知道了他。等着他去赴约。段茂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时, 指尖略微颤抖,嗓子很紧,干哑, “准确吗?”“血hcg值05,基本上可以断定未受孕。”是了, 从初尝禁果开始, 他就一直在这方面很在意, 一是觉得女人很吃亏,避孕药总归是对身体不好,二是觉得戴个套的事没多麻烦,所以这么些年跟姚晶晶,一次也没中招过。他那日在抢救室外慌了神, 以至于没有发现医生跟他吞吞吐吐说怀孕。段茂按了按眉心, 给姚晶晶的表姐去了通电话, 对方告诉他情况还算稳定,已经愿意吃饭了, 手腕上的线还得再等十天才能拆。段茂沉默了几秒,还是把化验结果告诉了她。姚晶晶的表姐在五六年前就见过他, 知道他的为人, 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也表现的很冷静,她通情达理地说, “你放心,她情况好转后我会跟她好好沟通。其实她这两天也想开了很多,你不用太焦虑, 毕竟是姚家的孩子,不会这么脆弱。”“姐, 也是我不对,等她情绪稳定了,我会找她好好谈谈,终究,是我对不起她。”“说什么呢,感情这件事,说不清,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吧。”挂了电话,他的朋友脱下白大褂,递给他一支烟,问:“你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事怎么了,多大了还跟人打架?”段茂这才想起来,他环视一圈办公室,找到镜子,抬眼望过去,才看到自己眼圈和下颌一圈青一圈紫,跟调色盘似得精彩。提到江鸣盛,段茂想起一小时前接到的乌杞鸿的一通电话。那人质问他不是说要好好照顾乌月,怎么短短两天,转眼她身边换了人。大概是责怪他没用,没说两句又打听起江鸣盛的背景,段茂不是傻子,从这几次的通话来看,乌杞鸿对这个女儿是爱护到极致,但似乎也怕到极致,小心翼翼,尽力讨好,对她身边的一切异性都会格外留意和精挑细选。反观乌月,对乌家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厌恶,在外面,也是尽力掩饰,只要沾上边,她就会生气,甚至是崩溃。乌杞鸿要见江鸣盛,段茂对此毫不意外。但以乌月的反应,江鸣盛大概率是会瞒着她去赴约。段茂的下颌骨隐隐作痛,他突然勾了勾唇,跟朋友说,“是打架了,就是没打过。”——楚目回到家,从浴室洗了澡出来,穿着浴袍,就开始在客厅里转圈圈,她脚很酸,膝盖也痛,但就是停不下来,知道江鸣盛拎着晚餐回来,她还在那里焦躁。江鸣盛从身后抱住她,止住了她的动作。楚目心律失常,心脏感觉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捂住胸口,突然问:“你脸上的伤口好了没有?”江鸣盛愣了愣,还没回答,她又说:“我怎么闻到一股铁锈味,你受伤了吗?”江铭盛低头,扳过她的手腕,倒吸一口凉气。她右手指甲缝里全是血痕,左手手腕的伤口被她硬生生抓烂了。她浑然不觉。因为他的幅度动作,楚目的浴袍有些松了,她抽回手,仿佛没有痛觉,仿佛伤的不是自己,她说:“好饿,我饿了。”“买来了,你想吃的东西,我都买来了。”江鸣盛的眼眶有些热,他轻声说:“你的手腕在流血,我帮你消毒包扎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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