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见不得人的心思又在暴动,叫嚣着让他不要再忍耐了。如果她胆敢否认,如果她想要拖延逃避。“啊?我是郎君的,那郎君也是我的。”好多人都还在,余窈羞涩难当,完全没注意到私下的暗潮涌动。她急忙舀了一碗药粥,用嘴吹了几下,眼巴巴地放在了萧焱的手边。“郎君,快用早膳吧。”……身边有郎君监督着,余窈一整天都不敢松懈,一会儿翻阅医书,一会儿取了长成的药草尝试,一会儿又把香料分门别类地嗅闻一遍。忙的像只飞来飞去的小蜜蜂。然而到了晚上,萧焱却还没有离开余宅的意思。两人依旧同床共枕,次日余窈很早醒来的时候,人躺在他的怀里,腰肢被他的手臂牢牢箍着。这下,余窈忍耐不住了,扒拉着男人的衣襟坐起身,委婉地表示她今日要出去一趟,到外祖家里的医馆看一看,然后再去香料铺子买些香料回来。有些香料已经不够用了。“郎君是陛下身边的亲信,还是每日去上朝的好。万一被御史弹劾扣了俸禄呢?”余窈惦记着大舅母的那个岳家华御史,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好吧,小可怜你说得对,今天是该上朝了,否则有些人以为我死了呢。”萧焱随手打了一个哈欠,眼里似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两天宫里宫外的变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懒得过问罢了。“好些时候没有死过人了。”他歪着头,语气突然变得很奇怪,“小可怜,上次死人你觉得好看吗?”余窈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死人一点都不好看。“郎君,有的时候未必要那个人死掉,他犯了什么错就得到应有的惩罚好了,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私心不想让郎君的手上沾上太多鲜血,父母亲都说过善恶到头终有报,多行善事总是好的。万一到时候陛下又不信任郎君了,开始追究郎君的过错,郎君到时候会受到反噬的。余窈叹一口气,觉得这种事很有可能会发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焱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抚掌笑了起来,“不错,杀了他们太过容易了,我该要他们也尝一尝那痛苦。”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若有朝一日褚三郎以及他的两个妹妹面对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处境,他的好舅舅还有褚家的那些人会怎么选择呢?终于将郎君送去上朝,余窈暗中松了一口气。
据她了解,武卫军的名声不好,树敌颇多,郎君这样敏感的位置还是不要被别人抓到把柄为好。总是不去上朝,天子也会疏远他的。一旦代入了日后她会成为武卫军中一名郎将的夫人,余窈操心的事儿可多了。既怕郎君过度挥霍败坏家业,又怕他行差出错失去天子的信任,虽然她以为的萧郎君并不差钱财,地位也很稳当。“大牛,郎君也出身大族,那萧氏一族在京城的势力比镇国公府如何啊?”余窈对世家大族的概念只有一个结过婚约的傅家,最多也就是在青州城见识过的褚家。她不了解就只能询问府里的几个“护卫”。尉犇目送着天子辇车离去,心下也骤然放松,乍一听余窈这般问他,他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十个镇国公府加起来也比不过皇族!然而,他们都知道余娘子并不清楚陛下的真实身份,满心以为陛下只是武卫军中的一名厉害人物。尉犇只得含糊地表示傅家比起萧氏一族远远不如,镇国公见到他们家主子族中的人需要行礼作揖。其实但凡余窈主动品味过尉犇等人对萧焱的称呼,她就能发现一些端倪,比如主子二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口的,他们唤黎丛便是郎将大人。奈何她只是一个被关在内宅三年之久的少女,更从小没有接触过政事,根本不知道萧是皇族的姓氏,也不懂武卫军只会对一个人俯首称臣。“郎君果然厉害!”听到尉犇的回答,余窈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镇国公见了都要行礼,郎君所在的萧氏该有多么显赫啊。想见如果她要嫁给郎君,将要面对的压力会有多么大。余窈忧愁不已地垮了小脸,一股浓烈的焦躁从她的体内涌出,她确实得迫切一些了,赶在郎君提亲之前治好陛下的头疾。因为他“贬低”自己的那番话又用心地帮她布置宅院安排守卫,她从来没有怀疑萧焱会再度哄骗她。余窈早早地就说明白了,除了银钱,她确实没有别的呀。“准备马车,我要去二舅舅的医馆一趟。”她想去见识见识真正的大夫是如何为病人医治疾病,尤其是头疾。到了医馆以后,她还要仔细地问一问二舅舅这些年外祖父都是怎么为陛下看诊的。尉犇去安排马车,余窈想了想,又拿了一些自己制的安神香。在为天子医治头疾之前,她定然要寻找别的患有头疾的人尝试一番。林家的医馆距离余窈住的宅子不算太远,也很好找。余窈和绿枝提前下了马车,往医馆里面走去,刚好撞见到达不久的二舅舅林黄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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