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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集中在中心起火区域,激战声喊杀声唾骂声此起彼伏,靠近的过程中扈红练等人发现,流民们在一群悍勇青壮的带领下,正在进攻三座高墙大院,显然被他们围攻的都是大户地主的庄子。
“二姐,你看那里,那座被围攻的大院是薛家庄,这附近的农田有两成多是薛家家的,白日里我们已经打探过了。薛家算是个良善之家,虽然这些年也在兼并土地,但并没有刻意压低价格,而且平日里对邻里也有周济之举,几乎没有劣迹。”
一名青衣人指着其中一座大院,对扈红练说道。
彼处战事激烈,河匪带着流民已经攻进大门,院墙内外躺了不少尸体,有流民的也有身着统一家丁服饰的,流民人多势众,看样子薛家支撑不了多久。
扈红练眉眼一沉,当即直奔薛家庄。
眼下面目凶狠的“白沟太岁”张京,正提着滴血的长刀,站在薛家庄大门前,望着手下带着流民们进攻大院。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五官说不上英俊也没啥特点,看起来并不十分起眼,但他既然闯下了“白沟太岁”这个名号,在白沟河一带呼风唤雨,可见不是易与之辈。
事实上他有些奇遇,机缘巧合之下刚刚成就了元神境,手下也有不少御气境修行者,这才能一统白沟河流域大小数股河匪。深山有山贼,草原有马贼,大海有海盗,河上自然也会有河匪。
既然都是不事生产的强人,不管秉性如何,手下都不会缺少人命。张京今天的地位都是一步一步拼杀出来的,可不容易。
如今他既然已经一统白沟河一带的强人,不可避免就得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人生如逆旅不进则退,这也是谁也无法违逆的规律,不进就无法解决不断产生的问题。
张京同样有他自身的问题,且不说官府没少找他的麻烦,他要养活越来越多的手下,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最近几十年来,大齐越发繁华,天下大户富人多了,也就代表着骑在平民头上压榨百姓的人更多了,所以流民也是越来越多。
中原富庶之地,大小地主本身不少,这些年白沟河一带的流民也是愈发增长迅速,张京既然是这里的“绿林”之主,一方豪杰,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他,求一口饭吃的流民,自然也是不少。
张京自恃英雄,面对受苦受难的底层百姓,那是绝对不能不救;面对称赞他的英明,愿意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好汉,那是绝对不能不收。
如此一来,张京麾下的青壮不仅快速增多,青壮身后的老弱妇孺规模也急剧膨胀。时至今日,他手下可战之士已经多达三千,要是加上妇孺,那就超过万数了。
每天清晨双眼一睁,望着一万多张等着吃饭的嘴,张京再是自视为英雄好汉,那也是愁得头发直掉。
今年又是灾年,慕名而来的流民一望无际,张京看着那一片片向自己跪下,口呼大王的青壮汉子,不由得豪气顿生,感觉自己犹如皇帝;再看看那黑压压望不到尽头、面带菜色的老弱妇孺,他的腰杆就顿时被压弯,觉得自己只是个背着山峦前行的可怜人。
很多时候,张京都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头脑一热就把队伍扩大,应当严格控制队伍规模的。
但如果真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当英雄。被人跪拜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大丈夫活这一世不是就该如此?
总而言之,形势如此,张京为了给手下一口饭吃,只能发挥悍匪本色,带着大家打家劫舍,原本张京很少对地主动手,都是勒索白沟河上过往商船的钱财,毕竟前者更容易被官府针对。
现在情况不同了,事到临头需放胆,这回出动,张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一票大的,白沟河附近的大村子小镇子,他打算都洗劫一遍,给水寨一次性弄够三年的口粮!
这样一来,他就能过三年不用为粮食发愁的轻松日子,可以躺在大王椅上美滋滋的喝酒吃肉。想想都惬意。
今天到杏花村来,张京一开始没打算强攻薛家庄,伤薛家的人命,作为一方霸主,他对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各种情况都了如指掌,所以也知道薛家名声不错。
他原本的打算,是只要薛家交出一半的粮仓粮食跟库房钱财,他就放过对方。
但没想到薛家竟然严词拒绝,只肯给他一千石粮、五百两银子!这点东西能干什么?完全达不到预期。张京跟对方多次交涉无果,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薛家是良善之家不假,可他娘的也是守财奴,既然对方要钱不要命,张京别无选择,恼火之下只能下令手下进攻大院。
这没开战不要紧,一开战张京就发现,薛家庄的修行者竟然不少,家丁护院也是训练有素,给他的手下造成了不少伤亡!怪不得对方敢拒绝他的要求。
眼看数十名手下躺在血泊中哀嚎,还不能攻进大门,张京勃然大怒,亲自出手,一连斩杀了对方十几个修行者,这才让手下成功攻进大院。
解决了对方的强者,手下得以长驱直入,张京就回到了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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