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空旷的大殿内,除了宋治跟在门前垂首候立的两名宦官,就只有一人。
那是高福瑞。
听罢宋治的问题,高福瑞毕恭毕敬而又信心十足道:
“陛下放心,陇山易守难攻,是天赐屏障,陇右军都是精锐,绝对能够挡住蒙哥!莫说今年,就是再过两年,蒙哥大军也休想越过陇山一步!”
宋治冷笑两声,不屑地道:“在朕的面前,就不用拿出那套安抚人心、愚弄百姓的说辞了。说实话。”
高福瑞脸色变了变,低头道:“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宋治回头瞥了他一眼,“当初你在郓州渡河向北,查探北胡军情,回来后却告诉郓州大军,博尔术主攻方向绝不是郓州,导致贺平应对不利,丢了西河城。
“难道你当日真的什么都没发现?是被博尔术完全蒙蔽了?”
高福瑞再无只言片语,只是下拜请罪。
宋治挥了挥手,“起来,说说,陇右战局会如何。”
高福瑞爬起身,偷看了宋治两眼,仔细揣摩了对方的心思,结合刚才对方的态度,很快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道:“陇右军中没有王极境,蒙哥麾下却有九名王极境,河西走廊的丢失只在旦夕之间。要是对方进军快,今年入冬前就可能攻破陇山防线,杀入关中!
说到这,他再度下拜,泣声道:“陛下,形势危殆,已是千钧一发啊,请陛下明察!”
这个论断在宋治的意料之中,事实上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王极境修行者坐镇,陇右军根本挡不住蒙哥,能够仗着天险地利节节阻击,而没有像河北各地守军一样望风而溃,已经是极为难得。
“局势危艰,可有破解之法?”宋治问。
高福瑞以头触地:“为今之计,只有在关中失守之前,在黄河两岸击败北胡大军,如此方能抽调王极境修行者,前往关中稳住局势。”
宋治冷冷道:“你不妨说得明白些。”
高福瑞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手握近百万大军,进攻杨柳城已经多时,却一直没有拿下城池,这是天大的失职!
“臣以为,皇后娘娘根本没能力-主持中原战局,应该派贤才取而代之。若能尽快攻下杨柳城,中原大军就能腾出手来,支援汴梁东北面。
“届时,大军再跟郓州军相互配合,以五倍兵力的巨大优势,必然能击败北胡博尔术所部,赢得黄河之南的大战!”
宋治沉吟不语,眼神阴晴不定。
如果要换掉赵七月,这的确是最恰当的时机,有最合适的理由。
但数十万大军不能在旬月间攻下杨柳城,本身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齐军战力太差,这就好比一百只羊去围攻站在山头,占尽地利的十匹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得手?
要攻下杨柳城,必须得等到这一百只羊,通过不断厮杀的战场磨砺,脱胎换骨,不说变成狼,至少得变成恶犬。
“谁能取代皇后?”宋治看了高福瑞一眼,“你能行?”
高福瑞浑身一抖。
他再是垂涎中原数十万大军统帅的军权、地位,也得掂量自己能不能应付一团糟的战争乱局,让他在庙堂上侃侃而谈他可以,真叫他冲锋陷阵,肩负国家兴亡的天大干系,他如何能行?
弊大于利的事,他可不会干。
好在宋治也知道他的底细,没有逼迫的意思,继续看向挂在墙上的舆图,半响后声音低沉的道:
“眼下的关键在于,赵七月、赵宁两人,能不能抢在蒙哥占据关中之前,击败博尔术,肃清黄河南岸的北胡大军。
“另一个问题则是,就算赵七月、赵宁得手了,他们麾下哪里有十来个王极境,可以派到陇右军去?”
说到这,宋治再也说不下去。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战争局势都是一团乱麻,毫无破解之法。
大齐有败无胜,必将走上皇朝覆灭的道路!
他深感无力。
作为皇帝,本不该感到无力,他也从未感到过如此无力。
于是他愤怒。
愤怒的宋治,抬手一挥,掌风击出,将大殿中的陈设全都轰得粉碎。两名宦官避之不及,被流溢的真气轰得七窍流血倒飞出去,人在半空就已气绝而亡。
高福瑞好歹修为不差,勉强支撑。
愤怒发泄完,宋治的心情却没有好上一些,他满面颓然、痛苦,浑身都散发着腐败之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想当年,他一手挑起文武之争,把门第、将门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些在大齐存在百余年,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哪一个有还手之力?
而后,他借着世家内部分裂之势,大力扶持寒门,肆无忌惮打压世家整体,甚至把一个嫔妃推上台前,让其手握皇朝大权,主持军政。
世人都知道他在加强中央集权、加强皇权,可谁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谁又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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