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清。
范子清抱拳道:“末将所部随时可以出击。”
赵宁微微颔首:“那便战吧。”
吴军侍卫亲军上将军陈雪陇,建武军节度使吴俊,建武军骁将吴廷弼,在听到反抗军大营里响起的号角声后,便跟众王极境高手一起,聚集到了半空。
“范子清这鸟厮还真是目中无人呐,明知我们兵力两倍于他,又是以逸待劳,竟然还敢主动出营挑战。”
吴军眼中闪着寒光,怒意浮现在眉头,对方这般小觑他们,明显是因为在邹县取得了大捷,这让他感到被羞辱,自觉面上无光。
吴廷弼满脸通红,双拳攥紧,满心都是一雪前耻之念。
陈雪陇淡淡地道:“晋军自渡河南下东进以来,所到之处无不克捷,义成军、平卢军望风归顺,兖海军丢盔弃甲,自然志得意满。”
吴俊眉头一皱,正待说些什么,旁边一名文官已是率先开口:
“陈将军是侍卫亲军六大上将军之一,所部皆为吴国精锐,征战楚地时立过大功,此番对上晋朝反抗军,该不会怕了对方吧?”
此人一出声,自带一股阴阳怪气的腔调,好似看谁都不顺眼,也谈不上信任,吴俊心中不快更浓,但他竟然没有责备对方胡乱插话。
对方有随意说话的权利。
这是监军韩守约。
前线将领无不厌恶监军,但又不得不给对方面子,因为比起手握重兵的武将,君王更加信任自己的眼线、大军的外人。
君王总是对手握重兵的武将心怀戒备,齐朝时,宋治便往各军安插监军作为眼线,等到藩镇确立,更是派遣心腹宦官监军。
后来魏氏造反,杨氏割据,各藩镇拥兵自重,在事实上无疑证明了武将的不可靠。杨氏自个儿就是藩镇起家,当然得防备实权大将。
不过吴国是寒门士大夫治国,眼下双方处于你侬我侬的时期,暂时还不需要也不能让宦官掣肘、制衡臣子,所以监军都是文官。
文官士大夫们对武将的抵触比君王更深,乾符初年,宰相徐明朗就是靠着文官掌握兵权这个国策,成为了一代权臣,势大于朝廷。
“陈某何惧之有?反抗军胆敢出营,那就是自寻死路,韩大人看着便是,本将自会杀得他们丢盔弃甲!”
陈雪陇冷哼一声,对韩守约没有好脸色,言罢又瞅了吴俊一眼:
“吴帅,建武军方经大败,难免士气浮动,这主战的位置可否就交给我部?建武军只需为我部掠阵,此战便有大功进账。”
吴俊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才是东线主帅,陈雪陇这混账仗着自己是禁军将领,竟然敢对他指手画脚,教他做事?
吴俊尚未开口,韩守约已是抢先一步笑着开口:
“吴帅,既然陈将军信心十足,不如就让他表现表现?侍卫亲军到底有几分实力,总要看过之后才知道,这也有利于后续战事安排。”
吴俊心如火烧,恨不得跳起来给韩守约一拳。
比起藩镇军,韩守军这个中枢派下来的监军,明显更加信任中央禁军,对待陈雪陇也比对待他时客气、亲近一些。
吴俊很愤怒,却没有办法提出反对意见。
一方面固然是吴廷弼刚刚大败一场,给了人家口实;另一方面他吴氏作为世家,在吴国这个寒门士大夫掌权的王国里,本就不受待见,得处处小心夹起尾巴做人。
世家在寒门士大夫眼里是什么存在?那些抛弃齐朝,又离开大晋朝廷,转投了魏氏的将门勋贵与士人门第,就是现成的例子。
在士大夫看来,那是一群只有家族私利,心中根本没有家国大义,随时都可能抱团造反的存在。
吴俊没理会韩守约,对陈雪陇道:
“陈将军既然有心沙场建功,本帅还能拦着你不成?沙场征战实力为尊,陈将军自信能够为国杀敌,那放心去便是,建武军自会掠阵。
“不过陈将军可要打起精神了,反抗军不是易与之辈,若是这一阵有什么闪失,莫说本帅后续不让陈将军打头阵!”
对将门吴氏而言,跟文官的间隙早在齐朝就已埋下,双方势同水火,之前没有手足之情,日后也不可能互相友爱。
所以吴俊明知陈雪陇桀骜不驯,相比讨好韩守约,也更愿意秉承同为军方一脉的“大义”,给陈雪陇一些好脸色。
陈雪陇见吴俊这么干净利落地答应让侍卫亲军主战,多少有些意外,心里对吴军的观感好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吴帅看着便是,侍卫亲军必然为建武军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吴军出营列阵的时候,陈雪陇去了阵前,韩守约趁机对吴俊这个东线主帅道:“吴帅,此战事关重大,只能胜不能败,想必吴帅心中有数吧?”
吴俊当然心中有数。
因为袁承志接受杨延广册封,成了自家人,吴军借此进驻了沂州、密州各城,但到底是刚来的外部兵马,根基很不稳固。
两州本地驻军对吴军都很陌生、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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