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的出手时机与角度都恰到好处,以至于钱小成身侧的同袍根本无法很好救援——谁敢去挡御气境初期修行者的全力一击?
就算对方不是御气境,他们实力相当,王森这一击也迅若雷霆、凶险万分,一旦发出,钱小成的同袍们就已无从格挡。
除非愿意扑过去,为钱小成挨这一刀!
那就是替钱小成死。
九死一生的刹那,钱小成的惊慌一闪而逝。如果是十几天前初上战场的他,此刻必然惊慌失措、束手待毙,但现在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在间不容发的间隙,钱小成做出了他的选择与应对。
摒弃了所有杂念,只盯着眼前的王小林一人,集中了所有力量,全部都灌注于长刀之上,下一瞬,他低吼出声,长刀直奔王小林脖颈劈下!
钱小成很清楚,他已避无可避,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临死之前全力出击,斩杀一个敌军将士!
战士可以死,但不能白死。
这是一个战士最后的尊严!
钱小成的选择与意志都没有问题,但他失望了。
他拼尽全力斩下的一刀,被王小林挡了下来。
对方横刀举起,架在肩头,挡住了他这一刀。虽然钱小成下劈的长刀力量更大,刀锋顺着刀身擦出一连串火星子眨眼滑落下去,破甲斩进了钱小成肩头,但造成的创伤并不大。
失望化作绝望。
一时间的痛苦不甘,让钱小成五官一片扭曲。
只可惜,他已经不可能出第二刀。
在他出第二刀之前,就在这个时间点,钱仲的斜刺里攻来的长刀,必能从他肋下的甲胄防御薄弱处,捅进他的脏腑!
钱小成准备好了迎击这致命一击,迎接这最后的痛苦,身体甚至做好了倒在地上的准备。
但他没有被钱仲这一刀击中。
千钧一发之际,钱仲扑了出来。
他虽然来不及照顾到出刀的角度、力道与准确性,用兵刃为钱小成挡下这一刀,但却能合身扑过来!
虎豹一样蹿来的钱仲,直接将钱仲扑倒在地!
钱仲手中的长刀刀尖分明已经捅进钱小成的衣甲,甚至破了皮肉,但就在继续向前的关键时刻,改变方向划了出去,只在钱小成肋下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打虎亲兄弟。
但战阵之中是不能倒下的,倒在了地上浑身破绽大开,立马就得面对狂风暴雨般落下的长刀与长矛,哪能尽数闪避?哪里还有空隙完成站起身的动作?
战士一旦在激烈拼杀的战阵中倒地,便极难生还。
而钱仲与王森双双摔倒在地。
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眉毛能都挡住的有限,冯牛儿眼前的视野渐渐有些模糊,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擦汗,面前的对手实力不差,给他的压力不小。
事实上,冯牛儿身上的压力已是越来越重,原因只有一个,他的真气所剩不多。此时此刻,每呼吸一口,他都感觉喉咙在被刀子刮,肺部火辣辣的痛。
牙关已经快被咬碎。
冯牛儿在苦苦坚持。
锋头战阵的将士,都在咬牙坚持。
他们死死盯着与自己交战的对手,犹如一匹匹与猎物撕斗的饿狼,拼尽所有意志力,只是为了不比对方先倒下。
他们看得出来,面前的建武军修行者也不好受。
对方虽然体力充沛一些,但面对的作战压力更大,拼杀之际先求防守保全自身,并不贸然舍身奋击。
从这些建武军修行者眼中,反抗军战士看到了他们对自身的忌惮,那是一种正常人在面对疯子时,都会有的忌惮。
冯牛儿嗬嗬笑了两声。
他不清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知道他们其实坚持不了太久了,但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在自己坚持不住之前,一定要先击溃对方的意志。
虽然这个想法很难实现,可冯牛儿就没打算认真考虑它到底能不能实现。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目标能否实现,而是是否具备为目标拼尽全力,搏杀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的坚韧不拔之志。
陡然间,冯牛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强有力的呼喊:
“骑兵出动了!将军,我们的骑兵来了!”
冯牛儿眼前一亮,原本被汗水模糊的视野,陡然间清晰了两分,身体中凭空多出一份力量。
他奋力逼退眼前的对手,后退两步跳起,视线越过密密麻麻的两军将士人头,从层层叠叠的军阵中向两侧看去。
冯牛儿看到了那支骑兵,在大阵之外。
建武军骑兵在邹县折损得差不多,能够摆在建武军步军大阵侧翼的,拢共只有一千多骑。
而现在,那由一千多名建武军骑兵组成的战阵,已经被冲一支铁甲精骑冲得七零八落,地上散了大片尸体,更多骑兵则远远逃散开。
冯牛儿一眼看去便确定,这支铁甲精骑足有四千上下!
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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