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成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队正,是个正儿八经的中流砥柱了,需要带着队伍征战,肩上担子重了责任大了,心中的使命感也大胜先前,觉得革新觉悟必须要跟着提升,否则无法胜任队正的位置。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王小林道:“咱们都是平民百姓,放在以前,那都是被地主富人、官员权贵骑在头上的苦命人,同病相怜,本来就是难兄难弟。
“你们身在吴国身不由己,被权贵压迫剥削,还要为他们卖命,实在是凄苦无比。
“最可怜的是,你们中有的人竟然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被权贵欺卖了还给权贵数钱,实在是让人痛心,我们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太子殿下说过,民不可不教而诛,不教而诛谓之暴-政,未让民受教谓之昏政,非我大晋所为。
“我们反抗军之所以征战中原,日后还要征伐天下廓清宇内,就是为了解救你们,同时帮助你们认清世道真相,发动你们联合你们一起反抗强权强势。
“总而言之,特权阶层与无良权贵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可以并肩作战,成为同袍手足。所以我们不仅不会害你们这些俘虏,还会教你们革新思想。”
说到这,见王小林一副大受震动、嗔目结舌的样子,钱小成心满意足又不无自豪地道:
“我知道你们是怕我们救你们,是为了驱使你们在往后的战斗中当马前卒,去攻坚送死,你大可放心,这种不义之举,绝非对待同胞手足之道,亦非我大晋王师之所为!”
王小林回到伤兵营后,立即被众多吴军俘虏伤兵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向他询问跟钱小成打听消息的结果,刚刚两人在营门处谈话的场景,众人都看在眼里。
望着一张张恳切而紧张的面容,王小林长叹一声,将跟钱小成聊天的内容都复述一遍,末了总结道:
“钱兄说了,伤好之后想要回家的,反抗军会放我们走,而且给盘缠,但有一点,若是我们继续助纣为虐,那么下回再在战场上碰到,必然格杀勿论。
“若是愿意留下,那么通过考验后就能加入反抗军预备营,经历过一两场战事便能加入反抗军——前提是在战事中不得表现不佳。”
众人闻言无不大为惊异。
“他们竟然真能放我们走?”
“还给盘缠?”
“天下竟有这种好事?”
“这这就是朝廷王师?!”
“王老弟,你是御气境修行者,我跟着你就是,你打算怎么办?”
王小林沉默半响,“我决定再看看。钱兄说了,等我们伤势好转,军中会安排我们了解反抗军,了解大晋皇朝,了解革新战争,我想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之后再做决定。”
这话赢得不少人赞同,当即有人附和:“就这么办,先看看晋军是不是真的仁义,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公正!”
第八二二章 神战
徐州。
“还没完全出潼关?魏氏大军的脚程怎么能这么慢?!”杨延广听罢秦军的行军进度很是不满,看他的样子,好似恨不得跑过去亲自拉着对方的队列赶路。
太傅王载好言宽慰:“秦军主力二三十万,出潼关自然是需要些时间的,他们已经让军粮物资先行一步了,那么多辎重那么多民夫,不可避免会耽误大军脚程。”
几十万衣甲齐整的大军,几十万运送粮秣物资的民夫,从函谷出来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实事求是的说,王载认为秦军的动作算是很麻利了。
但他也能理解杨延广为何如此心急。
双方作为对抗晋军的军事同盟,现在吴国大军在东线战场吃了败仗,损兵折将好几万,其中半数还是吴国禁军侍卫亲军,而秦军竟然还在行军途中,两相一比吴军怎么看都像是吃了大亏。
杨延广迫切希望找回场面、弥补损失。
当初吴军之所以决定先行在东线战场作战,那是为了先一步抢占地盘,且自忖兵力优势巨大,能够较为轻松地战胜晋军。
费县一战的惨败,让杨延广抢占地盘的行为相当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免心中不快。
但他又不能认为是自己错了,故而只好把过错推到魏氏头上,觉得是秦军进入中原太慢,耽误了双方联合进击。
“秦军还要一些时日才能进入战场,咱们总不好这么等着,太傅,你看大军是不是在东线重组攻势?总不能坐视晋军在沂州站稳脚跟。他们已经得了兖州,声势日甚,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杨延广收敛心神,正色询问王载。
王载摇了摇头:“王上,晋军战力强悍,不是易与之辈,我们要胜他们夺回沂州,非一朝一夕之功,且大军必有伤亡。一旦赵宁调集军力驰援沂州,那战事就会扩大许多。
“我军耗费大量力气打疲晋军,能不能得到沂州、兖州另说,但自身也会疲惫,届时状态完好的秦军进入中原,我们如何与他们相争?岂不是让他们白捡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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