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组建白衣派,本是为了神教大局与万年大计,没想到最终却给神教培养了一批掘墓者,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组建白衣派,当然不是为了神教大局与万年大计,本来就是冲着培养“异端”,掘神教的坟墓去的。
之所以语气复杂,是因为要忍住笑意给憋的。
方鸣哭丧着脸,委屈万分地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为了神教大计一片苦心、奔波劳累,却被那些异端弄成了驴肝肺,现在我们被架在了火上烤,进退维谷生死两难了!
“魏上师,实话跟你说,其实这群异端的力量,还不只是近半白衣派弟子据仆下初步了解,近来汴梁许多百姓都成了这群白衣派异端的信徒,他们的力量合起来早已超过我们原本的白衣派力量!”
赵宁长长哦了一声,继续语气复杂:“我这才几日不理事,情况竟然变得如此恶劣?”
你理事也没用,事情就是从你掀起大乱开始变糟的,别突显自己的重要性了方鸣腹诽两句,没心思多想:
“非只如此,仆下还发现,一些底层宣武军战士,都开始跟那些异端接触,看他们互相招呼、说话的样子,好似好似也加入了异端!”
说到这,方鸣一副完全不能理解,根本没法接受的模样。
张京的藩镇军是不信金光神的,双方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这是张京与赵玉洁的结盟协议,为的是避免张京的力量被赵玉洁控制。
现在看来,这份协议被打破了。
赵宁则没什么意外之情:先前刘晃、刘策这些顽固派上师,不是一直都跟周岌这些藩镇军将领来往甚密吗?现在就不准一些藩镇军的底层战士与白衣派上同一条船了?
没这种道理的。
“魏上师,事已至此,眼下白衣派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你一手组建的白衣派旦夕覆灭吗?
“异端行事隐秘,痕迹不显,暂且没有被外部的人察觉,仆下德薄力微,眼下只能尽量压下此事不上报,延缓首席知道事情的时间,可这种事纸包不住火,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一旦此事让顽固派知晓,他们必然污蔑整个白衣派都是异端,在眼下这种紧张局势下,神教为了清除异端必然无暇分辨太多,届时魏上师你和仆下都要承担责任,必然身死道陨!
“还请魏上师拿出对策啊!”
方鸣看向赵宁的目光充满哀求,就差没有当场跪下。
赵宁抬头看向房梁,作沉思状。
对策,他能有什么对策?
他的对策就是这股所谓的白衣派异端赶紧发展壮大,配合城外的晋军赶紧把汴梁城掀翻,让反抗军击败张京与神教的力量进驻汴梁。
方鸣来向赵宁问计,不得不说,那可真是问对了人呢。
第九零九章 接应
赵宁自然不会给方鸣任何实质有用的建议,一番敷衍将对方打发走。
方鸣认为他是私心太重,不想给自己作嫁衣裳,虽然能够理解但愤恨深重,出门之后暗骂半响,在心里痛斥对方一点都不顾全大局。
方鸣走后不久,赵宁出门散步。
汴梁城中形势如何,赵宁当然不需要方鸣来汇禀。以他的修为实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足以做到监控全城,包括离开军营到城中各处巡视,与左车儿、李虎等人保持交流等等。
城外大军围逼,城中云波诡谲,四处人心惶惶,赵宁心情轻松。
心情轻松,是因为形势大好,一切尽在掌握。
只不过,他的心情如何外人不得而知,尤其是神教的人不知道。
譬如说赵宁现在碰到的,除魔军都指挥使朱昱。
朱昱认为魏安之在已经失势的情况下,必然内心痛苦、满腹愁肠,受了挫折与打击,也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明白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
他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主动凑了过来,向赵宁打招呼:“魏上师,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巡城了?老是窝在军营不动弹,怕是不符合你副都指挥使的身份,职责有亏呐。”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他没有道理嘲讽赵宁,毕竟后者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道理上他站不住脚,但心理上动机十足。
朱昱现在是顽固派。
之前赵宁邀请他加入白衣派,他本来已经传达出答应的意思,却正好碰上长街风波,他因为瞻前顾后没有及时帮助赵宁,注定无法在白衣派站稳,故而临时变卦,在事后投入了顽固派。
既然成了顽固派,对魏安之这位前白衣派首领,怎么都要落井下石一番。
也就是说,前几日赵宁还是白衣派首领时,既得首席看重、支持,又得众弟子拥护爱戴,旁人见了怎么都得礼敬三分,显赫人前威风无两;
现如今,首席刚刚表露出抛弃他的意思,他刚刚成了闲人,方鸣这样的白衣派实权人物就开始想着架空他、取代他,旁人不再礼敬他也就罢了,还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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