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立在江边,夜幕下,水面映着两岸斑斓的灯光。
一江之隔,是三座耸立尖塔。忘了谁说过,城市的不公总藏在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s市大度地向所有人敞开胸襟,呈上同一片土地——你能在楼底盘绕的公路、立交和天桥上见到所有职业和阶级。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享有高度。
庭萱视线越过水面,落到其中最高一座大楼的塔尖。
那里是祝瓷工作的地方。
她倚着阳台栏杆,视线像落在金融城,又像越过那里停得更远。
“在想什么?”楚漫窝在阳台一角的躺椅上发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
庭萱声音很淡。
今天上门是一时冲动作祟,李妤卧室的摄像头让她感到不安……和隐约的兴奋,让她急于验证某些猜想。
即使方式有些不合时宜。
沉默了半晌,楚漫说:“怕吓到你。”
但她还是一副慵懒躺坐的模样,话里像没几分真心。
庭萱瞥了她一眼,“恋童?”
看起来没什么惊讶,沉静得不像被觊觎的猎物。
楚漫又低头笑了声,说:“我原本有这个担心,直到知道四年前你去找过李妤。”
阳台一时有些沉寂。
庭萱闭口不言,铁心不做打破僵局的人。
于是楚漫又接道:“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一面拒绝和我接触,一面在背地里帮我。”
庭萱思忖着这句陈述,说:“你跟踪我。”
她诘问的样子恢复了冷淡,楚漫可惜地想,还是床上可爱一点。
“只是随手回访了一些身边人。”
下一句语气又有些自满,听得庭萱牙痒,“没想到发现一个小守护神。”
楚漫想起收到汇报时对方皱眉描述一个中学生和各路社会人打交道时难以置信的表情,笑着说:“你回到祝家的时间太巧了。”
可不巧么,风卷残云收拾完国内一地鸡毛,就把她打包送去了南韩。
她说话时总直视庭萱,像所言句句属实。
“怎么查到我身上的?”
这下楚漫居然做出委屈的神情,说:“怪你第一次见面就投怀送抱。”
又启唇,暧昧地伸出舌尖绕了圈,伸出手指点在自己腿间,“我起初只想拍点照片用来……”
庭萱打断她:“好了闭嘴。”
是能勉强自圆其说的逻辑,但想到这几年间早已暴露在对方眼皮下,自己还主动送上门来,庭萱有些不爽。
她一直以为任务进度完美无缺,没想到一开始就偏移了轨道。
主局没有任何反馈或警告:祝瓷还是顺利继承家企,楚漫还是回到祝家,双方言笑晏晏地结束了宴席,一切都以诡谲的方式静默行进。
唯一变数就是她和楚漫多了层不干不净的关系。
庭萱不喜欢装聋作哑,对楚漫说:“我有现在不能告诉你的理由。”
她想楚漫能体会到她的意思,至少不会把这些行动当作爱慕者的忠诚追求。
楚漫微微一笑。
庭萱吸了口气,说:“不能告诉祝瓷。”
这话语气倒非常果断,楚漫能确信她方才在看向哪座高楼了。
楚漫问:“不能告诉她什么?回到祝家是蓄意为之?你不像她口中那么乖巧懂事?还是……你睡了她的未婚妻……我们做了一整天?”
她停了一下,又说:“不过小萱刚才的确很乖……”
好整以暇地看着想把水泼过来的庭萱,楚漫承认自己骨子里确有些顽劣的因子。
纸能包住火吗?
想到庭萱在李妤卧室门口踢飞匕首的一脚,她愈想见到这人失控的模样了。
甚至有些期待祝瓷的反应。
但眼下不能把小猫欺负得太过火……
不能吗?
楚漫拍拍身旁,等庭萱冷着一张脸走过来,才把人扯进怀里。
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视线越过庭萱耳侧,落到对岸高楼上,诱哄道:“下次在花园好不好?”
脑中略过一瞬前日的画面,庭萱想敲开她的脑袋,“你有暴露癖?”
“那里有张石桌,你可以坐在我腿上……有人从正面来不会看到。”
楚漫的声音还在继续。
“如果祝瓷来了,只会看到我们坐在一起,不会知道你的裙子下什么都没穿,不会知道我的手指在你身体里抽送……你打湿了我一身……”
楚漫左手抚上庭萱脸侧,右手扯过一旁薄毯盖在她腰上,从下面伸进去,触到有些湿润的腿心,笑得笃定。
“宝贝,我们是一类人。”
“装了四年很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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