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雨看过来,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想到解释一句,“我没有让他们这么做。”喻安宵乐道:“我知道,一看就是蒋娇龙的风格。”程迟雨欲言又止的,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用一声叹气做了结尾。“又叹气。”喻安宵说,“想说什么就说,我不生你的气。”“我不想坐他的车。”程迟雨愤愤道。喻安宵也不意外,笑了声,说:“没办法啊,他都来了,总不能赶走吧。”程迟雨还是不高兴,觉得此次情报泄露肯定和蒋煦脱不了关系。喻安宵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说:“路上就这么一会儿,不要生闷气了。”程迟雨又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说:“没有生闷气。”后座在说小话,前面的楼思凡被两个小鬼包围了,但是又不能显露出自己的不耐烦,还要一直陪着笑脸。根据蒋煦给他的警告,如果此时得罪蒋娇龙,她一定会当着喻安宵的面质问,“你是不是不乐意理我们啊?”那么,这么长时间所营造的好形象将在今晚彻底崩塌。楼思凡光是想想就冒冷汗。前排叽叽喳喳个不停,逐渐变成蒋娇龙和柴舫的主场,楼思凡只能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喻安宵在干什么。后座的两个人似乎在往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他看见喻安宵笑了一下。程迟雨一直在摸喻安宵手腕上的那块表——他今天换了一只手表,皮质的表带,显得更为休闲随意。喻安宵低头看过去,笑说:“挨打也要念念不忘的?”程迟雨看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地悄悄把手指挪了回去。喻安宵随意道:“家里有一条窄皮带,和它的材质差不多。”程迟雨看着他,说:“上次……我好像看到了。”指的是皮带盗窃案。喻安宵也想起来了,笑说:“对哦,差点忘了,有些小贼的手是该挨顿抽。” 让你不想再看见皮带楼思凡非常尽职尽责地将他们送回了家,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蒋煦让家里司机在喻安宵楼下把那两个不省心的拎走了,楼思凡才可以不用为了他们再跑两趟。他们带的行李也是蒋煦安排好了,让人提前送了回来,不然楼思凡肯定为了献殷勤还要当一当苦力。喻安宵请他进屋坐一坐,毕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还要承受那两个小鬼的噪音干扰。
明明是为了和喻安宵说两句话,结果踏踏实实地当了一路司机。程迟雨这次倒是很老实,不仅把招待客人用的玻璃杯仔细清洗过,而且水温也是刚好能入口的程度,没有故意使坏。喻安宵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到客厅坐回了沙发上,很客气地感谢了一下,说:“下次不要这么费心了,大晚上的还要跑这么远。”楼思凡知道他肯定不会留自己住一晚上,就也没有提这回事,笑说:“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你了,这不是找个机会见见你,和你说两句话嘛。”喻安宵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明显的尴尬表情,一抬头就能看见程迟雨在房间里走过去,应该是在收拾这次出行送回来的行李。现在彻底陷入了一种难以解释的境地,他觉得和程迟雨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此,不可能再有更深的进展,否则他真的觉得自己会下地狱。但是楼思凡并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仍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而喻安宵认为自己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若是像以前那样相处,他又会觉得楼思凡有些可怜。可是如果现在就把和楼思凡的联系斩断,程迟雨会不会多想?喻安宵再次陷入了那种罪恶的背德之感中,明明没有任何成文的规定限制他,可一旦他和程迟雨的目光相撞,就有种偷情的感觉。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喻安宵也有些理不清头绪了。也许是几天的旅行太劳累,喻安宵决定先放过这个问题,很客气地将楼思凡送了出门。家里的大门刚刚反锁,一直不知道东忙西忙什么的程迟雨立刻就出现在了客厅。程迟雨问:“想吃点东西吗?”“不吃了,都这么晚了,该睡了。”喻安宵说。程迟雨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接着收拾去了。但是喻老师已经躺在床上,正要关闭床头夜灯时,发现自己房门口有人在探头探脑。喻安宵收回要关灯的手,靠坐在床头,问道:“怎么了?”“我能进来吗?”程迟雨也已经洗漱完毕,额前的头发有些潮湿。喻安宵嗯了一声,看着他走进来。程迟雨蹲在他床边,仰头看着他,说:“现在已经回来了……不能像在外面那样,我也会听你的话,不会给你找麻烦的。”喻安宵不知道他为什么大晚上还要来做个保证,就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了。”但是程迟雨还是不像要走的样子,眼神殷切地看着他。喻安宵微微歪头,笑说:“干嘛,还想要什么?”程迟雨又靠他近了一点,说:“晚安吻……可不可以?”喻安宵一愣,说:“说这么多乖巧的话,原来是为了讨吻。”话是这么说,但是喻安宵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微微低下头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说:“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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