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砚回到宿舍的时候奶茶都已经凉掉了,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拎着奶茶搬过去跟谢疏挤在一张桌子前,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干什么都没忘记你。”谢疏没接他的话,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唇角一掀就是刻薄的弧度:“你出去就为了买两杯奶茶?”徐怀砚滋遛吸了几口,咕咚一声吞下,摇头道:“不啊,我买耳机来着,之前那个被踩坏了不能用了。”说着一边伸手去掏帽子,结果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着。“咦?!”徐怀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头背对着谢疏:“你快帮我看看我帽子里的耳机还在不在?” 生气谢疏随意扫了一眼:“空的,没东西。”“靠!”徐怀砚皱着鼻子:“新的还没用过呢,那几个小混混太可恶,害我白跑一趟。”谢疏眉头微动,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什么小混混?”徐怀砚单手转着笔:“就是刚刚路上碰见的,几个小混混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女孩子,我看不过去,就把他们全打趴下了,这些人也就嘴皮子溜些,实际上屁用没有,几个人围殴我一个都打不过,太菜了。”这个人,上一秒还在心疼他的耳机,下一秒就全忘得干干净净,开始对着他得意洋洋炫耀起自己的英雄事迹来。可惜说者来劲听着无心,谢疏看起来不但没有与有荣焉,而且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就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你也要跑去打个架才过瘾?”谢疏目光落在他红肿的指关节上,眉头皱的死紧,方才还算有所收敛的低气压这会儿全被释放出来,徐怀砚察觉到气氛不对,话头一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说了啊,又不是我故意找事去打架的,这叫见义勇为,再深层一点完全称得上英雄救美了,我是在做善事,老师听了都得夸我,怎么到了你这里好像变成是我故意惹事了?”谢疏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外敷消肿的药,刚拧开盖子,就听他一张狗嘴又开始叭叭叭说些不受听的话,放瓶盖的手一顿,抬眼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英雄救美?”他要笑不笑的样子真的吓人,徐怀砚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虽然不懂他在气什么,下意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怂怂道:“那不然我们还是叫见义勇为吧,我觉得这么称呼更合适些”谢疏撕开棉签袋拿出两根沾了药水,拉过徐怀砚的手沉默地给他上药,虽然下手实在称不上温柔,但是徐怀砚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就算觉得疼也硬扛着不吭一声。知道红肿的地方都被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药,徐怀砚才收回惨遭□□的手使劲呼了两口,余光瞥见谢疏低头又把小瓶子塞进抽屉里面,没话找话:“你怎么会在宿舍备这种东西啊,好像只有老年人才会这样。”
谢疏抬起头就看见徐怀砚红着眼睛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眼神单纯又无辜。烦躁地啪一声合上书,谢疏用手心抵了一下额头,转头跟他四目相对,眉头还是皱着不肯松开:“徐怀砚,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惹我生气?”上课时也是,刚刚也是,他就像故意的一样,总是说出那些不顺耳的话来气他,偏偏自己还一无所觉得,一脸无辜,让他想要发火都没立场。徐怀砚是真的懵,他都不知道自己惹到这位大才子什么了。咬着后槽牙认认真真寻思了一会儿,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谢疏在气他跑去打架。打架是违反校规的,违反校规几要被处分,刚开学那会儿他夜不归宿连累了谢疏一次,谢疏可能是被他坑怕了,害怕又被他连累。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徐怀砚在心里默默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再开口道歉时态度就显得诚恳多了。“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气大伤身,而且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们打架那地方偏僻得很,没人看见,绝对不会被学校发现,就算发现了我也会解释清楚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不会再连累你了,你放一万个心。”谢疏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在想什么,我不是在气这个——算了,随便吧。”说完冷着脸起身去了厕所。他身上真的很少见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一直以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今天忽然表现得这么暴躁低气压又难相处,真的有点超出徐怀砚的想象。能把这么没脾气的人都惹出脾气来,是不是真是他做得太过火了?可是他真的只是偶然遇上了英雄救个美呸,见义勇个为而已啊。头生平头一回,小霸王徐怀砚在打架之后认真思索半天,这个架到底是该打呢,还是不该打。谢疏从厕所出来之后没有再继续提刚刚的事情,翻开书接着上回的地方继续给徐怀砚讲题,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一句废话也没有,气氛严肃得有点可怕。徐怀砚心里虚虚的,也不敢多说话,就算有讲快了听不懂的地方也只是可怜巴巴眨眨眼睛,夹紧尾巴一个屁也不敢放。不怪他怂,主要是谢疏气场太大,难得发一次火的人忽然发起火来真的很可怕,虽然谢疏这样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发火,但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脑袋顶上,逼他缩着脖子装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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