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突然不敢看薄与铭的眼睛,只能很小声地回答:“我不知道,下午它还在这里,现在就不见了。”
“你把床弄丢了。”
“不是,不是我弄丢的!”
这下严祈真的不哭了,他急得去拉薄与铭的手,被薄与铭躲开,又一次摔在了门口。
薄与铭转身进了房间,留严祈一个人趴在门边泪眼汪汪。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薄与铭理好上学要用的东西,坐在床边对严祈伸了伸手。
“可以,过来。”
严祈走到薄与铭身边喊哥哥的时候发现了那块被偷走的毛毯。
它现在被放在薄与铭的床边,紧靠着薄与铭深灰色的床。
严祈放开搂着薄与铭的手扑通一声倒在了他失而复得的小床上,薄与铭看着他左右滚了两圈又急匆匆爬起来跑去门口拽着他的毛毯和枕头。
重新回到圆毯以后他大声地问薄与铭:“哥哥,我明天也可以睡在这里吗?”
“可以。”
严祈坐起来理好了被卷成一团的被子,他吹好的头发因为在圆毯上乱滚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薄与铭视线里左右移动,最后脑袋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塞进了毛毯里,声音兴奋地说:“哥哥晚安!”
薄与铭应了一声,把严祈那边的床头灯挪了个位置,然后把下午严祈落在椅子上的小熊玩偶塞进他怀里,关掉了大灯。
“晚安。”
严祈在薄与铭房间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非常愉快,因为他和薄与铭的距离近得只要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这种快乐第一次让他觉得发烧没有那么难受,甚至于半夜里他烧得浑身发烫,嘴巴里却还在迷迷糊糊地跟薄与铭说谢谢。
薄与铭请假了。
在模拟考的第二天。
最重要的两门主科他都没考。
考试结束以后班里同学都在讨论,发烧发到四十度都能坚持在考场上的人居然破天荒地请假了。
有人猜是因为这次的家暴太严重,导致薄与铭不仅是发烧那么简单,可能已经严重到住院,所以才会错过非常重要的模拟考,毕竟,从入学以来,他从来没有缺席过哪场考试,也从来没有跌下过第一的位置。
班里同学很为他惋惜,托薄与铭的福,每次考试他们班都能拿到学校的综合奖金。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薄与铭拿到的,只不过他全部用来当做班费了,因为有他,他们班的补贴目前是全年级最多的。
这次薄与铭没来,奖金泡汤了。
模拟考后的两天薄与铭仍旧没来上学。
角落里的那个座位空了三天。班长在交材料时听到了班主任心疼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嘱咐薄与铭在医院好好休息,随后唉声叹气地挂断了电话。
原来薄与铭真的住院了。
住院的是严祈。
严祈烧了三天,高热,下去了又烧上来,反复了几次,小孩烧得神志不清哭着跟薄与铭说身体疼。医院只说是细菌感染,高烧是会导致疼痛感,烧下不去,任恬急得团团转,一直到第四天严祈才终于不发热了。
因为一直挂水,严祈半个手背都是青的,手背冰凉,好不容易圆起来的脸又瘦下去一圈。薄与铭守了三天,等到严祈醒了才回家。
开门前他摸了一把脸,把眼镜从书包里拿出来戴好,抬手开门。
沙发边站了两个穿黑西装的人,见薄与铭进门朝他鞠了一躬,出去别墅门口守着。
薄与铭看了一眼表,离晚饭时间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回来之前他吃了点东西,应该能撑到结束。
薄呈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
他难得休息,来城西别墅看两个儿子,只不过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他在别墅里等了一下午。
“回来了。”
薄与铭嗯了一声,继续垂着头沉默。
“没有礼貌。”
薄呈淡笑着说了一句,伸手摸了摸一边的拐杖。
薄与铭喉结滚动,喊他:“爸。”
薄呈听到那声爸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的儿子个子长得很快,每个月来一次于他而言已经算是很频繁,却仍然还会在每次看见薄与铭时感叹,他成长得太快。
不过几个春夏秋冬而已,薄与铭已经快要和他一般高。
“上楼吧。”
薄呈走得很慢,他上一级台阶,薄与铭就跟着上一级,不能比薄呈快,也不能跟薄呈在同一条线。
书房的门很厚重,整个别墅只有薄与铭的房间和书房用的是厚实木门,关起门来再大的响声也不过像树叶飘过,主人家说无事发生,也就真的是无事发生。
书房跟薄与铭的房间相邻。薄与铭盯着关起来的门在想,还好薄呈今天选的刑场是书房,因为严祈的番茄毛毯还在他房间的地上。
没有遵守薄呈定的规矩,惩罚会加倍,那样他就撑不到严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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