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后来我们像两只八爪鱼一起去了极乐圣地。
我把手表放在耳畔听它指针滴滴答答转动的声音,这是上次宋羚在医院送我的。
我感到我的心跳和它重合,急速旋转。
我们在这里呆了两天,走了一些流程,还给我以前拐卖的事情做了一点调查。
今天是他们尸体火化的日子,我只让宋羚单独将唐诚的骨灰带回来。
宋羚问我:“为什么是唐诚。”
当时我们浑身赤裸的贴在一起冒着汗,我摸着他的脸望着他,说:“如果唐诚不是脑瘫,我就要爱上他了。”
“因为一点连他都不明白的施舍。”宋羚说。
我摇了摇头,“我八岁的时候发了一次高烧,是唐诚叫来的人救的我,他只会啊啊啊瞎胡喊,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我总以为他是智障;我挨了唐江的打,是唐诚给我偷偷送饭;有好吃的唐诚第一个总会给我。你知道唐江拐走我的原因是什么吗,就是为了伺候他和他儿子,为他养老想的,”宋羚吻了吻我额头,我继续道:“我不跑的一个原因是,唐诚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是脑瘫,越长大越容易癫痫骨折,我觉得我放不下他,我把他当成我亲兄弟。就好比,濒死的时候遇到一泉救命的水,就这样。”
“你能理解的,宋羚。”
“对不起,”宋羚静了一会说,“对不起。”他轻轻抽泣起来,压抑着。
“所以我不想他死,我也不是要逼死他……”
嘠哒。
我将眼珠子转到门口,宋羚提着一个盒子进来。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饿不饿。”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
我起身去摸束缚盒子的布,布是蓝色的,很粗糙的料子。
“唐江是在哪里跳的楼。”我说。
“要去吗。”
“唔。”
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到了一片斑驳的公园,里面没人,有一座风化了的老旧滑滑梯和几座石凳子。
那座楼在这片公园的后面,我们穿过去,站到楼前。
“听警察说他是爬上去的,因为中风行动不便。”宋羚突兀开口。
“你站着。”我往楼道走进去,里面到处是碎石,垃圾还有死掉的苍蝇。
我走到二楼,没有窗子,很空旷的平台。
我从二楼望下去,宋羚抬头看着我,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我对他笑了笑。
“从楼梯下来唐河,我们回家吧。”宋羚声音较大的说。
在这个角度看宋羚还是第一次,宋羚总比我高,我得仰着头看他。除了他艹我的时候。
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扬起,我听见有一股风呜呜叫,然后迎面向我席卷过来。
我忽然抑制不住的,心潮澎湃的,我向宋羚叫:“老公我爱你!”
宋羚怔了一瞬,我趁他晃神间从二楼跳下来,摔在他身上,我们变成了一叠人。
一刹那的失重感让我如释重负,一些包袱抖落在风里消失。
宋羚以前说我有时候很奇怪,情绪跳脱难以捉摸。我觉得蛮好,我喜欢这样。我告诉他这样会体会到很多事情,不会过于痛苦或者钻牛角尖,活得会少很多负担。“这是唐河人生守则。”我告诉他,但他说我这是典型的薄情寡义模样。简直胡说八道。
“痛不痛。”我要起身他又将我按了回去。
“再叫一声。”我感受到他的胸腔振动。
“爸爸。”
“错了。”
“宋羚。”
“不对。”
“爹。”
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和他对视,“唐河,未经我允许跳下来,犯错了。”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腰,他在威胁我。我哈哈笑了几声,“老公,老公,我叫。别打我。”
宋羚眼睛弯了弯,很愉悦的样子。
“乖。”
我们两个神经病在地上躺了一会,我听见宋羚说:“如果我和唐诚之间选一个,你会和谁在一起。”
“没那种可能性”,我为他的老陈醋感到好笑,“没那种可能,老天创造我给我的使命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们拥有高度契合的爱情亲情,我的是你射出来的。”我顿了一下,贴在他耳根哈气,”世界总是需要一些死变态。咱们两个漏网之鱼。”
“小河是哲学家。”宋羚声音里带着笑。
好恶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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