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骑马那天后,林知意同虞堇年的感情好似愈发升温起来,虽还未到蜜里调油那般程度,但总算没有了之前那层一直隐隐约约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壁障,交流起来也松快许多,简而言之就是不再“端着”。但从那刘铭来了北地,虞堇年似乎又事务繁忙,时常聚少离多,一连几天不见面亦有之。不问政事如林知意,也有种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预感。忽而有一天,虞堇年带着一身伤回来,脸上青青紫紫的,身上就更不要说了,可叫林知意好生心疼。她一面拿了药膏替他上药,一面怒问是谁,瞧起来竟然比虞堇年本人还要生气——可不是,她要气死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难道没人教他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吗?虞堇年捉了她的一只手,贴在一侧脸颊,桃花目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劳烦阿月费心,阿月替为夫上药,为夫的伤似乎立刻就不疼了,若是阿月能再亲为夫一口……”林知意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这厮果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她手下狠狠一按:“少来!我还没问你是如何弄成这副模样的?”“嘶——”虞堇年吃痛似的倒吸一口气,“阿月轻些……今日军中有擂台,看到精彩之处我没忍住……”女子气哼哼地低头替他上药,不再理会他。她看不见的头顶,青年盯着她乌发,霎时冷了脸,面上哪还看得见一丝笑意。就凭军营里那些将士,谁能伤得了他?那家伙,明知道她在意他的脸,偏要在他脸上留下这么多痕迹。如果不是……他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好了,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打架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可惜了这张脸……”女子嘟嘟囔囔地把药瓶放回矮几上,虞堇年面上表情赶在她抬头前又恢复如初。“多谢阿月,”他笑着捧起她的手,用巾帕替她擦去手上残余的药膏,朝她眨眨眼,正色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林知意恼他演得忒浮夸,但架不住他神情认真太有迷惑性,只觉得脸热,瞪他一眼:“别贫嘴。下次再顶着这副丑样子,不许进屋。”她说的是违心话,就算脸上挂了彩,人也是好看的。虞堇年从善如流地点头称是,把人拉进怀里偷了个香,而后一面用手在她身上戳戳捣捣,一面同她说了些近日里军营中发生的趣事。怀中女子被逗得笑个不停,银铃般的笑声一下下敲在他心上,两只眼睛弯成小月牙,看得他心痒。林知意笑着笑着,只觉得臀下有什么蛰伏的东西苏醒了,越来越硬,越来越烫……她渐渐止了笑,严肃地扭头。虞堇年挑眉,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先去洗漱!”……一夜被翻红浪,林知意累极,一面心想自己的心疼错付,那点子伤对这厮而言无疑只是微不足道,一面迷迷糊糊地听青年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出征……保护好自己……小心……莫要……”两双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沉沉睡去了。青年盯着她熟睡的眉眼看了很久,轻轻将人揽进怀中,就这么抱着她也阖上双眼。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不出几天,虞堇年身上的伤痕就全消了,一张俊脸上总算再没有碍眼的淤青,林知意欣慰,还是白白净净的看着舒心。这天她正在屋中做着女红,虞堇年忽然从外面进来,身上盔甲穿戴整齐,英姿勃发,似乎马上就要出征似的。他行色匆匆地同她道了别,只道是情况紧急,也未曾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就又出了门,仿佛是特地回来只为同她见一面。他出门时林知意突然喊住他,青年回头就见女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向他跑来,张开手,是一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晶石吊坠:“这吊坠是一个云游道士给我的,说是戴着便可平安顺遂,如今我在王府不大用得上,你戴着,”她与他四目相对,“你们都要平安回来。”虞堇年接过吊坠,愣神了一瞬,道了一声“好”,而后三两下系在颈间,珍重地放进贴身衣领里。走出几步,他又回身,深深地朝她看了一眼,最后大步踏出院子,这次再没有回头。许久之后,林知意才知道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知这次是个什么境况,秦王父子三人竟然又一齐出征,偌大的秦王府一下子空荡起来,叫林知意怎么都不适应,总有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虽然王府内的下人都照旧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一切看起来都宁静祥和,她也无数次劝服自己,没事的,只是一次同他们经历了无数次那样的出征而已,可那感觉还是叫她心烦意乱。每每夜里躺在榻上,锦被间残留的虞堇年身上的气息,都会叫她的思念更甚几分。在他们出征的这段时间,她又开始频繁地做梦。每个梦都不一样,但内容都不是什么好的,甚至有一回她梦到三个躺在血泊中的人,走上前一看,赫然是虞堇年他们父子三人的脸,她大骇,一转身,有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直挺挺地倒在她面前,了无生气。那天林知意是被吓醒的,大哭一场,中邪一般地喃喃着“死了都死了”,雪淞和雾澜抱着她,安抚了许久“梦都是反的”之类的话,才叫她勉强平静下来;食欲也每况愈下,如此种种,叫她又瘦弱许多,好不容易才将养得有了颜色,如今竟然又面色苍白起来,病容显露无遗,倒是同接到赐婚圣旨前差不多了。邑伯见了心里着急,可出征这事也非他们可以左右,只能一边安排人变着花样地给世子妃补身子,一边劝解她,但收效甚微,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请了大夫来看诊,也说是心病难医,只能期盼世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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