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视线不由得往小腹处看去,犹豫着不敢再上前,只是哽咽道:“长嫂,我对不住你。”谢宝因喝下甘橘调经的汤药,察觉到后,明白过来,忍俊不禁道:“只是来了葵水。”她经事一向这般,来得急又绞痛,往往是来五日就要疼三日。林妙意听闻在东堂的那些事后,着急的要去跟郗氏说。谢宝因轻笑道:“不必了。”她若被休,林妙意处境必会更艰难,便是不被休,郗氏也必会恨透这个庶女,何必再搭上一人。姑嫂还没说上几句话,李老媪就眉飞色舞的走了进来:“女君,成了。”谢宝因眉间露出困惑之意。
“是家主亲自吩咐的,腿都快打成肉泥了,还让把舌头喂马吃,吴老媪、李秀姑妇两个也没能落个好,离死也不远了,可夫人连句话都不敢说。”李老媪越说越起劲,声调止不住的高扬,“不止吴老媪几个,连那些不听女君你吩咐的奴仆也全都笞两百。”谢宝因漠然点头,这些人怕是都活不下来了。林妙意在旁听完,身体不断颤抖着,俯身埋在床上痛哭起来。李老媪只觉得是李秀往年把这位三娘子欺负狠了的缘故,眼下也是可怜她的哀叹一声就出去了。过了定昏,夜色逐深,林妙意也在玉藻的相送下,回了自己所住的屋舍。谢宝因望了望窗外,深锁心绪后才睡下。林业绥从那边回来时,已是亥末,快近子初,掌心里握了个矮圆肚的青瓷瓶,听侍女说女子去了偏寝睡也未说什么,只是摆手命人退下。沐浴换衣后,他站在廊下,望着偏寝沉思许久,随后回内室吹灭灯烛。建邺钟鼓响起时,在鸦鸟长鸣下,于漆黑屋中的坐床上。男子蜷缩起身体,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起来,深陷于梦境,在黑暗中也仍可见其脸色的苍白。至此四更,他呼吸突然变得缓慢艰难,于窒息中醒转,趴在坐床边止不住的咳起来。咳出血。翌日还未到日出,便有声音从屋舍那边传出,听起来似是童官的。紧接着,庭院里脚步声不断。觉浅的谢宝因很快被吵醒,隔着床帷吩咐昨夜留在外间睡下的玉藻出去瞧瞧。没多会儿,人就回来了:“是家主咳出血来了,疾医刚请来。”谢宝因惊得赶紧下榻,只裹了件大氅就往他们所住的居室去,走过一段长廊,来到居室外时,隔扇门紧闭,只有奴仆在外面:“你们家主怎么会咳血?”昨夜也并未传来男子受伤或是被郗氏惩戒的消息。发现女君还未梳髻,童官急忙非礼勿视的使劲低头,一丁半点也不敢看:“家主在昨夜从官署出来,于归家的路上,因京兆府要重审的一件案子,让人打了。”疾医出来后,因为林家主在里头吩咐过,可以跟女君说明病情,遂停留了会:“胸口处的骨头有些裂痕,估约是被这些碎骨刺伤到内脏,但能有惊无险的撑到今时,便伤的也不算是厉害。”谢宝因松了口气,吩咐童官送疾医离府时,也顺便让他拿着药方去把药抓来熬好。她刚要回偏寝去梳妆,便被人喊住。“女君。”妇人来到廊下,行礼问安,“我叫春娘,林家主特地请我来给女君梳头的。”谢宝因对镜梳好妆后,因知道男子无性命之忧,故缓步徐行的来到居室,进去后又在内室门口止住,透过素绢屏风,瞧见男子脱去鞋履,坐在坐床上,方几的案面上摆着张棋盘,神兽纹博山炉升起隐约可见的烟气。昨夜的事虽他几次都说家中事务让她放手去管,可她只知无论什么话都是不能全信的。郗氏还是他亲生母亲。玉落棋盘的圆润声乍然而起。“今夜还是要去偏寝眠?”林业绥落下一子,“偏寝的枕头衾被可没这儿的好。”昨夜的确睡得不太安生,脖子肩腰没一处是舒适的,卧榻上的那床被面也刺挠,谢宝因坦然进到内室,难得露出几分委屈抱怨,脸上仍是笑意盈盈:“我月事来了,不好在郎君这里。”经血属污秽,自古就被男子嫌恶,遂每到这几日,女子都需搬到偏寝居住,有些十分忌讳的,则是连面都不要见。“这也是你的居室。”林业绥抬头望向女子,见她欲要去几步外的席面处坐,嗓音也沉了几分下来,似有不满,“你我是荣辱共担的夫妻。”谢宝因去东壁的横杆那里,拿了件金绣松柏的大氅,转身回到坐床边,恰好瞧见靠里的地方堆放着叠好的被衾,他昨夜是在这方坐床上睡的,把大氅给男子披好后,弯腰抱起那床被衾去放到卧榻上,打趣道:“没我在身边,郎君这是睡不着了吗?怎么还去那里眠下?”林业绥两指转着玉棋,噙笑道:“我习惯卧榻之侧有人酣睡。”屈身放衾被的谢宝因顿了下,眨眨眼未接话,另引了话题:“对了,郎君是什么时候去给我请来的娘子梳髻?”林业绥两指捏着棋子,轻落在香几上:“吩咐童官去请疾医时,顺便让他请的。”忽又皱起眉头,有些没底:“不满意?”“怎么会不满意。”谢宝因见博山炉的香气渐稀疏,移步去香案,挑选了款能安神的香,复又走过去,拎起神鸟做捻的炉盖,用金扁舀了勺香粉进去,“虽然瞧着脾性有些闷,但做事比玉藻她们利落。”这位叫春娘的娘子长得是板正严肃的模样,从不说多余的话,也不太爱笑,挽好发髻便走,不过言语行为又都规规矩矩的。林业绥疏开眉头,这样的人才更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便能少生事端,随后落眼于眼前这盘有死去之势的棋局:“幼福会下棋吗?”谢宝因将炉盖复还远处,仔细瞧了瞧棋盘上的子,黑白两子僵持不下,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破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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