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存危机,安详得甚至她也会短暂忘记自己原来的生活。物业二十四小时监管,社区内有低调行事的中年人穿着素色针织衫出入随行保镖,抱着小型犬的fakeblond千金开着夸张颜色的超跑,又或是一本正经的精英男士步履匆匆。她喜欢观察那些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旁观不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带有任何个人情绪。辛楠以前看过一些世界顶级富豪家族纪录片,对于上位者拥有的财富却丝毫没有艳羡之心,比起奢靡她更眷恋安稳。但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最眷恋的,其实是最奢侈的。她又会想起当年那个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女同桌,记得她指着杂志上一篇阿娇刘彻的爱情小说问,“你觉得阿娇在金屋快乐吗?”辛楠断不敢把自己真当成阿娇,也无法替真正的阿娇回答这个问题,但从窗口望向故宫时还是忍不住想——或许吧,或许快乐吧。辛楠对于自己面对魏寅每一次的冲动都未曾有过一丝后悔。无论何时只要他递交给她一份难题,她永远会在答题卡上反复写下相同的答案。“不怕。”十七岁迟到的答案,刻舟求剑般被掷于此处,在潮起潮落的金波中沉浮。临近春节,魏寅的应酬也变得越来越多,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好觉。直到公司最后一场团建,他已经连续叁个通宵没有过睡眠。饭局到一半,他接到了白家人电话,他中途离席去了露台。魏诗邈被接去了白家人那里过春节,他需要每天保持和她的通话以确保她的精神状态正常。好在今年魏诗邈状态一切都好,只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但还是很难开口讲话,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和外人打手语。白家人觉得她性格太孤僻,上了高中可能会受人欺负,希望她多和同龄人谈话,但魏寅却不想任何人强迫魏诗邈社交。白家那边的老太太显然不赞成他的教育理念,“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她也是我的亲外孙女。”
“当初白致远也是这样说的。”魏寅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他说他是为了我哥好。”“……小魏。”白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你还在记恨那件事情。”“我记不记恨不重要。”他摆弄着手里的那枚金属打火机,“你们最愧对的人应该是诗邈。”白老太太自知理亏,客气说了两句祝福,但显然发现魏寅并没有多领情,便不再多说。电话挂断,魏寅盯着手里跳跃的火苗沉默着。北平最令人感到干燥凛冽的时刻,他却不觉得冷。饭局结束,魏寅喝了些酒,杨特助开车送他回去时昏昏沉沉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送到了霞公府。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往年春节自己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这里,这次应该是杨特助想当然了。但他也并不想在临近过年为难自己的助理,将错就错任由杨特助送自己上楼。“滴”。电子门锁打开的一瞬,室内的光涌出来,魏寅轻车熟路地进门换鞋,却发现平时机敏的杨特助这会儿像是被定在了门口,一动不动,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他的身后。魏寅一回头,才发现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站在煦暖的灯光下,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的连衣裙,一脸错愕地和二人面面相觑。这些天太忙,居然把她忘了。魏寅感觉自己头更疼了。杨特助张了张嘴,目光徘徊在二人中间,显然是误会了两者的关系。“魏总……我……”他手足无措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眼看魏寅并不打算解释,辛楠干脆将错就错,“没关系,不用管我。”然后侧身让出一个位置。即便话这么说,杨特助依旧表现的极其不自然,像是夸张的日剧表演,他一边进门一边鞠躬,然后熟练地关上门,搀扶着魏寅坐到客厅的沙发后,根据记忆找到储物柜的位置,开始翻找防止第二天胃痛和头痛的药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分不自在,药盒上的标签竟然半天都没有撕开。“没关系,我来吧。你累了可以先回去。”辛楠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主动开口解围。杨特助愣了愣,随即点点头没有推脱,简单吩咐了一下要点就提着公文包准备离开。临走前,他望着辛楠欲言又止了一阵,又开口:“魏总明天不用上班。”她一时间没能明白,发出一声疑问。杨特助目光复杂,“没什么……“辛楠顿时明白了过来,本想向他解释,忽然又意识到这解释实际上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诡异。金屋藏娇总比收留不明来历的女学生听着要正常太多。门很快被关上,留下辛楠哑然失笑。她转身回了客厅,温柔地搀扶着他喂他喝下那些中成药。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台灯,光线被白色的灯罩笼住,就像黄昏,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清。当看见魏寅闭眼蹙眉生出脆弱气质时,她忍不住将冰凉的手覆在他眉眼,他的额头的提问透过皮肤映射到她的手上,细细密密。“你的助理好像很不擅长处理你身边女人的事情。”辛楠轻笑着开口,声音就悬在他的头顶。魏寅睫毛扫过她的掌心,感受到他缓缓睁开眼,辛楠正要松开手,忽然被一道不容她退缩的力量攥住手腕,她一个不稳差些倒进沙发,另一只手连忙撑住沙发椅背。稳住身子的辛楠连忙抬头,毫无防备地对上了那对漆黑的眼,一双雾气浓郁的眼。“你误会了什么?”他笑问。这个问题压得她慌。一答不好就会显得自己太自作多情。“我是怕你被误会。”她很是无辜。他愣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肩膀微微颤抖。辛楠从未见过他这么笑,目光一时间呆滞,这才意识到其实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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