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的死没有痛苦,也没有病痛,说起来算是喜丧。
陈海雄重重叹了口气。
“老东西,你倒是会挑时候,没想到,你竟然还走在了我的前面。”
陈长青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
自从坐在轮椅上,陈海雄多半都在忙事情,家中的佣人不多,剩下的也没人敢伺候自己。
当初执掌陈家时,人人都惧怕自己,连儿子孙子都是,更别说是佣人。
倒是被自己打断胳膊的福伯,一直照顾着自己。
他常对陈长青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啊,要学着放过自己。
也可能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陈长青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不再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和介怀。
两人看似是主仆,可到了这个年纪,一切都是虚的,倒更像是两个老伙计,在这空荡荡的陈家,两人一个品茶,一个泡茶,一个看日落,一个帮忙添衣。
从此以后,就只有陈长青一人了。
福伯的后事很简单,除了在陈家四周的第六部的人,其他都没人知道,低调的将其火化,龛位也留在了陈家。
“你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到死了也没个容身的地方,今后就在我陈家落脚,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吧。”
陈长青抱着福伯的骨灰盒,自说自话。
……
陈七夜没有多待,原本去陈家就是问一些事情,事情问到了,也就该离开了,连吃饭都不应该。
若不是福伯的死,陈七夜吃完也就走了。
离开陈家后,陈七夜的内心有些沉重。
原本身为炼气士的他,心境早已经是心如止水,就算福伯的死,对他有一些影响,可现在过去半天了,这点小影响早就该消失了才对。
回到酒店的陈七夜,心里依旧有些不自在。
福伯死后,陈长青的落寞,凄凉。
陈海雄尽管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至于母亲的事,陈七夜此刻反而没有想太多,这些事情想多了也没有头绪,只有等以后遇到母亲了,才能问个究竟。
可自己要问什么呢?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无非就是想知道,母亲为什么抛下自己,既然没死,为何不回来看看他……
这个样子,与女儿念念何其相似!
自己不怪焦玉若,难道就能怪母亲吗?
陈七夜笑了笑,内心涌起一阵淡淡的疲惫感,竟然觉得,内心想要追寻的真相,还不如不要知道。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陈七夜想着想着,眼神忽然赤红一片!
压抑在内心某一处阴暗的恶魔,似乎趁机得以出来!
心魔!
这是炼气士的大忌!
心防一旦松懈,内心深处的心魔,就会伺机出来,上一次心魔出来,也是在燕京,同样和陈家有关。
只不过那时候,还有唐佳在一旁,而现在,只有陈七夜一个人。
心魔肆虐,就在陈七夜将要失控时,自他的体内,迸射出一道金芒,一尊方印轰然冲出,狠狠镇压在了他的身体上空。
“吼!”
陈七夜宛如狰狞的野兽,发出了吓人的嘶吼。
好在方印出现时,就已经布下了禁制,这才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否则的话,要是被人看到现在的陈七夜,恐怕会被当场吓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陈七夜眼神充满了杀意,看着头顶上空的方印。
“你,不能出来。”
方印微微颤动,陈七夜的神识小人浮现,满身金芒的他,好似西方极乐世界的佛陀真身,金色双瞳与陈七夜此刻赤红的双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哈哈哈!不过是从我身上剥离出的一道神识,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给我滚!”
陈七夜抬手一挥,真气轰出,方印被击中,在空中顿时摇摇欲坠,一旦方印镇压不住陈七夜,禁制就会消失。
“我不能,那它呢?”
神识小人似乎说话还不利索,每次说话都很简短。
说完之后,只见他小手一挥,自他的身体周遭浮现出了无数个金色蝌蚪文,气息流转之间,杀意弥漫无比,霎那之间,整个酒店的人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仿佛置身冰窟,充满了死亡的绝望!
“你,你竟然也掌握了?!”陷入心魔的陈七夜,震惊无比。
“他是我,我亦是他,他掌握了,我自然也就掌握了,倒是你,不过区区心魔,还没有资格与他共体。”
神识小人说完,身体周遭的蝌蚪文,缓缓凝聚,成为了一根硕大无比的毛笔,墨端散发着摄人的威严。
神识小人站在巨大的毛笔前,仿佛渺小得不能再渺小,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双手挥动着毛笔,在虚空之中涂画了起来。
“刀,斩!”
话音落下,神识小人停下毛笔,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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