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猛然间被黑暗所吞噬,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整个人像是要沉入海底深渊一般,意识也跟着一点一点消散,赵羽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只要睡过去,就永远再无醒来的可能。
他拼命保持清醒,竭力摆脱这种由内到外的无力感,危机之中,耳边传来碧如的遥远的呼声:“快回肉身,马上立刻!”
他不知碧如是如何办到与自己通话的,但他却明显意识到,这次如果回到肉身,只怕走火入魔的旧病会再次发作,到时候元神所见所闻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这几天等于白忙。
他不甘心,也不想就这么被人蒙在谷里,他要知道楚薇到底有没有被顾显臣插入,否则他死不瞑目,想到这里,他冲着虚空大声道:“送我回去!”
也不知碧如能否会听见,最好是能听见,然而实际上,碧如根本听不到他的呐喊,他不知此时的碧如已经泪流满面,抱着他的肉身恨不得立刻召回他的元神,因为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
他的肉身已经被冷汗打湿,脉息更是陷入一片絮乱之中,呼吸急促,脸色发青,随时随地都有性命危险,危机之中,碧如又喂下许多丹药,情况这才稍微好转,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走火入魔在所难免。
想来想去没别的办法,碧如只得将双掌抵在赵羽背后,将自己的真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尽量保持他元神不坏,这一招果然救了赵羽一命,使他逃过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此时的幻境之中,赵羽迎面看见一个黑影过来,拿着长矛当胸向他刺过来,他连忙闪身避过,那人却十分不甘心,转过身继续杀了过来,赵羽左躲右闪,渐渐看清了此人的面目,来者竟是他的父亲吴克善。
只见他恶狠狠地道:“逆子休走,罔顾当年为父养育之恩,竟然派人弑父,此番遇见,本王定叫你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毕足膝不弯,身体陡然向前一斜,急滑向前,竟如脚底打了油似的,极端诡异。
陡然见到已死去的吴克善,这让赵羽心中十分惶恐,下意识掌凝真气,平平前指,颇有势不可挡的气势,那吴克善知道此招是仙人指路,威力极大,不敢正面抗击,猛一翻身,已至赵羽上空,却是头下脚上,长矛直撞赵羽天灵盖。
赵羽变招快绝,身不动,头不摆,随手拔出宝剑,直举朝天,剑身人身成一线,正迎上吴克善面门,一剑刺中“百会穴”猛听“当”一声大响,吴克善又翻了开去,脚下些微不稳。
但旋即定步,这一剑上真力极强,又是正中百会穴,不料吴克善头戴铁盔,身挂三层重甲,赵羽竟未能未直接予其重创。
赵羽正觉惊异,吴克善又即扑上“呜哇哇”一声怪吼,双腿齐踢,两臂左右袭来,身形悬空,攻势却是凌厉凶狠,极其古怪。赵羽打点精神,一声清啸,剑势突刺,剑尖点中吴克善“华盖穴”便如黏住一般。
竟不收回,内劲连连冲出。这么一来,护身铁甲也难以卸其真力,吴克善身子一震,仰天倒下,忽又顺势一个后翻,站定在地,似乎怎么也打不死。赵羽怒喝道:“你不配为人父,不杀你难道等你来杀我吗,你跟多尔衮的阴谋,我早已知晓。
就是想废了我这个世子另立他人,我虽然不稀罕你的王位,但我却怕死的不明不白,明明是你夺我妻子、害我在先,我杀你不过是防卫而已。你自己好好想想。”
吴克善却不理不睬,挺枪连刺赵羽各处要害,但他武艺其实一般,在赵羽眼里其实破绽良多。
他连连出剑,剑刃多次插入他的要害,却不见一丝血迹。赵羽见此大吃一惊,一个愣神之间那长矛已到胸前,危急时刻,忽然斜刺里闪出一人,用拂尘荡开长矛道:“赵羽的命该归贫道才是,你这个爬灰佬不可与贫道争抢!”
赵羽一看,来者道袍飘飘,正是当年的死敌张提欢,吴克善听了神情一愣,最后哈哈一笑,忽然消弭于无形之中,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张提欢哼了一声,道:“紫英派皆是鼠辈!小子,你来接我几招!”
说毕拂尘陡现,三圈寒芒瞬息化出,竟是刚猛内劲,纯熟狠辣,赵羽眼前一花,数十道拂尘银丝已至眼前,猛吃一惊,抖出剑花,再立剑一格,趁势退开数步,再组剑势,手臂微微酸麻。
张提欢走起禹步,踏罡步斗,遵行伏羲六十四卦变化,身形来去明明不快,但步伐出人意表。手中使开一路“天罡降魔式”
赵羽才使出奇正式,已陷入圈圈拂尘银丝之中,如有万道流星回旋飞绕,心中一惊:“许久不见,这张提欢功力已经超凡,当真厉害!”张提欢手中拂尘如是活物,观之彷佛曲折不定,又像手中玩着一团白银烟霞,赵羽看得眼花撩乱,紧守门户。
奇正剑招数最是沉稳,张提欢功力固然精深,一时倒也攻之不入,忽见张提欢左手捏着拂尘的两指一分一挟,竟紧紧夹住赵羽的剑刃,手法之奇,直是鬼神莫测。赵羽方才惊觉,张提欢剑招已到,一抽不动,反有一道绵劲反震过来,只有弃剑后跃。
忽地赵羽身子一冲,飞腿踢起,迅猛无比,踢中拂尘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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