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雩岑仅存的最后一套衣服彻底报废之前,她们总算辗转到了一个规模可观的城镇。
开云。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大概也是如此怡然潺湲世外之地。
青石板桥,静溪长巷穿街而过,时有行舟只身撑杆从其间穿梭,溅出光影层叠的碎片,雩岑一路吃着采购的一篮子野山果跟在璟书后头,车水马龙,头一回有了置身于水墨人间的氤氲朦胧,好似身上都沾染了不少人间漂泊的烟火乡气。
别吃了,走在前头璟书背着手忽而回身,皱着眉就强行抢下雩岑手中紧抓的几个野果随手扔进她手挎的竹篮内男人一脸头疼,没好气凶道:没洗过就敢吃,到时害了肚子,回去又是屁事一堆,搞不好还得怪到我头上。
便见着小姑娘嘴里还叼着一个,赶忙捻指强行从她口中夺过之后就嫌弃般的直接扔进了旁边的河里,雩岑望着愈发随波远去的小红果子愤愤指责:你你你你乱扔垃圾!
再多嘴也把你扔了。
璟书搓了搓手,干脆抢过她手里的果篮以免某个不干不净的小姑娘再趁他不注意乱吃,也不顾雩岑满脸小孩般的不高兴,抬脚便走在了前面,不多时便听见身后鞋底快速敲击青石地的跑动声。
雩岑撇着嘴不甘不愿地跟在男人身侧,头上的白玉小簪迎着天光泛上一层玉制的浮柔,与柔顺的青丝相称间,竟无端显出几分明眸皓齿的娇俏。
眼角余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似不在意地随意提起,随口问道:
头回见便见你戴着这个簪子,他送的?
小姑娘尚还在闷闷的生气中,明明年岁差距颇多,璟书却反倒比她还老妈子,极为敷衍地从鼻内嗯出一声以作回应。
她当年在昆仑吃遍山中野果不也没什么事嘛!真话多!
玉制一般,用的银也不纯,迟早变黑。璟书眯着眸嗤笑一声,看来在他心里你也值不得多好的东西,竟送你这个。
一无是处,就是雕工还尚可。
话音刚落,便恰逢两人步至一处名叫怡玉阁的地方,雩岑本以为只是路过,谁知袖口一扯,男人便将还在继续往前行走的小姑娘满脸兴致勃勃地扯进了店,她还未对方才璟书那一番评头论足打回嘴炮,就见着内里老板堆笑着迎上前来,笑嘻嘻地朝璟书搓着手,一脸来了冤大头贵客的模样。
公子前来,可是想选购些什么,本店金银玉器应有尽有边说着边极为眼尖地看了眼努力藏在璟书身后尽力降低存在感的雩岑,想必贵夫人也能挑到些满意的。
那个,您误会了我我不是突遭点名的小姑娘忙假笑推手,暗地里却不断将某个不知发了什么抽的男人腰间衣摆狠拽了好几下,将两人站位扯着就往门口挪动,一张脸几乎笑僵了去,实在不必了,不必了我们就是随便看看咳,看看
可有她的首饰?某个狗男人却反倒故作视若无睹,眼眸朝着期内颇为考究的装饰张望了一圈,簪、钗都可,材质好些的,可莫拿杂货晃我眼。
自然自然。老板边说着已是在几息间将两人打量了个遍,璟书手中提着的竹篮虽完全不符合他的气质,身上的素纹服制却是极好的料子,腰间的青玉似也价值不菲,其冠虽无饰,却是一丝不苟的工整模样,显然便是个出身姣好的贵公子。
反观其身后雩岑却是一身最为普通不过的粗衣,虽称不上绝世美人,但也另有一种小家碧玉的灵动纯粹,发髻上的白玉小簪也是稀疏平常,暗地却是一副舍不得钱、颇为心疼的小家子模样,莫名便比如此翩翩公子掉档了不知多少层。
左不过又是富贵人家的一个贴身丫鬟上位。
老板不动神色地轻撇一嘴,继而忙招呼店里小工奉上香茶来,翻找一番后竟抱出一堆锦盒在雩岑面前一字铺开,其间样式种类几乎一应俱全,小姑娘瞬间便被晃花了眼,但还未愣眼摸上,便见着身侧男人径直抽出几个锦盒,便将剩下的一堆全都扫了回去。
如此货色,怎好意思上台?璟书似笑非笑,将抽出的锦盒看了几眼,也全都丢了回去,莫不是怕本公子买不起好货,如此糊弄。
岂敢岂敢。老板一听,额间顿时盈上几滴冷汗,暗衬着平日来访的那些贵公子虽都是如此言语,不过妾终归是妾,大家心知肚明间都奉上次一等的让其挑选,反正那些妾室大多也是苦出生,辩不得什么好坏,哪知头一回却见着如此明面挑破之人,赶忙挥手叫小厮都撤了去,才小心翼翼地从屋内捧出一个用铜锁小心翼翼封上的小木箱。
镀金的小钥匙一层层打开,每层竟都是不同的小锁,层层套套竟如此封了三层,待到老板从内里取出两根用锦布包裹的长条物体时,才将店里的好货彻底露了面。
公公子您看,老板谄笑着拭去额间的冷汗,将锦布打开,轻轻推到男人面前,可还上眼?
这便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若是换了普通人,定是连看也不给看的,公子您真是有眼光。
两根簪子,一青一白,雩岑本以为莫不是将会拿出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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