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望着窗外愈下愈大的夜雨,雩岑下意识拍桌而起,而目光转回时,一方厚实的雪貂披风早已披在了她的肩头,脖颈固定绸缎打结,巨大的毛帽拉上,服帖地覆在头顶,更令得其间之人的小脸愈发娇可,男人侧身主动拉开了门,望着她笑了笑:
夜已深,你是该回去了。
你
有人在等你。
继而掌中一实,雩岑愣愣地望着被塞进手里的油纸伞和一袋重重的金银。
往日之情难表,略作补偿。
还有什么想说的麽?
不知为何,望着零郁依旧的笑容,她却总感觉,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
那时在开云,你?
俱是生意。男人挂着笑,掌心半扶着门框,那祈朝节本是我另一个朋友的生意,后来他去世了,我便接手了下来,至于那花
种子本是我炒过的,所以他们只能买我的花,等花节一过,我便又零成本地收了回来,再转手卖得卖,养得养,年复一年的,收入颇丰。
原来这本就是一桩生意圈套。
哪有什么圣女,偏偏俱都是银子与利益罢了。
雩岑无奈地轻笑一声,颇觉这男人出卖色相,但当真是个会做生意的脑子。
那神荼与你
这或许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父神几子曾在神魔大战间以神荼的名义办了一场宴会,广为拉拢,自是也邀请了天帝一脉,原定的是二哥可惜他对三清偏见颇大,最后由我代他的身份去了,却不想碰见了你你或许会有相当长时间,只认为你那日所见之人,是二皇子零随罢。
阿荼。零郁眸光微闪,继而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错位的身份与时间终究被拉回了正轨。
你那日合该所见的,便是二哥,我不过只是个冒顶之人。
可或许又会有不一样呢?
雩岑坦然回之笑笑,继而轻声颔首道:
今晚,多谢你。
怀揣油纸伞的倩影伴随着木质阶梯的哒哒声一路而远,零郁还是如一般扶着那扇门,就如此静静地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在小姑娘打开门即将跨出的一瞬突而喊道:
阿荼
她侧身回过头来。
我或许不曾爱过任何人但我喜欢过你。
雩岑怔愣了一下,却是莞尔轻笑,渐渐与男人记忆中的那抹笑容重合,她回应:
我也喜欢你啊,零郁。
但也许,喜欢这个词,本身便可以分为很多种
对爱人,对朋友,对亲人,对宠物,或是对某样极合眼缘的物件。
可喜欢与爱终究是不同的,对麽?
男人一愣,似是又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那轮圆月之下,他还是那副喜怒形于色的青涩模样。
还是那么出人意料的回答。
也罢。
他们似乎从来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曾经有过交际,但朦胧的好感一旦言明,便只会转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爱与不爱。
心里某方栽种许久的花田像是一瞬间被拂过的清风尽数掠夺了花瓣,徜徉着,一路蜿蜒而上,飞入了月亮的光。
花不开了,他便也不必再来了。
多谢。
浅浅的嗓音飘散在雨夜里,随着那道身影撑开油纸伞的砰砰声,轻轻合上门扉的吱呀声,踏入雨幕的哒哒声,头也不回地,就这样,隔绝两方。
雩岑撑起油纸伞,静静呆愣在原地,雨夜的幕影下,将一个消瘦的人影照得极为清晰,身上的衣衫几乎湿透地全都贴在了身上,额发亦狼狈地被沾湿。
人影正上方处,方才她落座许久的暖阁依旧晕着融融的光。
他似已在这站了许久。
琥珀色的长眸视线在视线交汇间,手中的油纸伞翻飞掉落在泥泞的雨地,几乎是极为粗暴和用力地将她拥入怀里,往日好闻的木檀味,似也混上了雨水的冷意。
不要再跑了孤追不上你。
男人哑声,颤抖的手反复将她往怀里收紧,似是要如此,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
九重天,广居少阳府。
窗外未曾卸下的红绸在夜雨中漂拂,因着昨日突发的星潮,上界难得地下起雨来。
所故星潮,不过是潮水的一种,来的也快,似去得也快,明明只昨夜到今夜一晚的功夫,早已消退了大半,只余略显湍急的天河。
是啊,明明只过了一日
濯黎轻合上双眼,捏了捏鼻梁,于他而言,却似是已经过完了一年。
该撒的谎都撒了该遮掩的事也遮掩了,偌大少阳府,明明是一片喜意和谐的模样,昨夜还曾欢庆地迎来它的女主人,如今便也,一场空梦。
未曾预拜的门扉吱呀摇晃,不请自来的男人的身影阴阴遮盖了面前高若悬梁的公文。
你是否将原灵!
是。男人急切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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