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树荫下,依旧是那副笑,雩岑叫着他的名字便向那方向跑去。
然眼见着快要跑到近前,白色的身影便一折,竟又先她一步转入了拐角之处。
然在她折腿跑出之后,除却那发傻的人影之外,众士军一同跟着跟着雩岑远去的方向张望,却乎有人疑惑地挠了挠头:
军师?可那明明没人啊?
你瞧见了麽?
没有啊
上次凌大夫出了事之后又紧着这般的灾难,夫人莫不是被吓出了什么癔症有人小声猜测。
莫乱说!若是传进了医帐,看你以后还怎敢去医帐问药!毒不死你!
可军师分明一早便出门了,我亲眼瞧见便还是她去送的欸对,听说这夫人一脚踏着两船,到是厉害得很,不愧是个道修,仔细想想军医倒也挺可怜的大概是武力上打不过,只能敢怒不敢言罢
别乱说!军师是夫人的义兄罢了,倒是你们不觉将军对夫人格外看重麽?军内那几个幕僚,哪一个不是想替了军师的位置,到最后还是贺军师上了位,我倒觉得是将军爱屋及乌
不过军师去的可是崇衍小声说个虚的,我前几日路过厨帐不小心听得军中口粮已不剩几日,就连崇衍那也沦陷了,只不过将军压着不让说
崇衍?别好笑了!有人嗤笑,你又不是不知临峣地势,若是感染到崇衍,恐怕临峣都被那些鬼东西啃了个对穿
我倒只是说说麽!那声音也有些心虚,毕竟在军中以讹传讹而动摇军心可是犯了严重的军律,不过我从军前在家乡听闻那些在外乡半途横死的,家人倒是通常不知有些愿力强的、不甘的,或在投胎前会去见一见自己最重要的人,我隔壁家的大婶的大儿便前些年在走山路时摔下山崖死了尸体都捞不着,但据说头七那时还回来特意嘱咐了自己的后事
噫呀?!可是真的?倒有些渗人,不过你仔细说说?
据说她那儿子借了些钱在那外的哪个同僚家里,还未等着那人上门还,大婶便就她大儿托梦的地址找了上去,此事家书从未张表,连那人都哆嗦吓了一跳,赶忙将那钱恭敬还了,乡里传开了一片呢!
哎呀呀去那崇衍的山路也是莫不是!
是什么是!!!一道粗犷的声音一把将几人越说越神乎的八卦打断,又抡起手掌一把将愣愣呆立在雨中半晌的那个小兵打醒,朝众人吼道:老子是忠诚的无鬼神论者!少神神叨叨!
就连那些个道修也不知是不是飞升是个骗人的!哪这么多鬼啊仙啊!继而粗暴地抬脚将方才领头讨论的那个士兵险些踹了个倒栽葱,再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我第一个送你们去见阎王!!!
滚滚滚!给老子好好巡逻!!!
众人作鸟兽散,互相横看一眼,赶忙乖乖又列成一队,在雨中继续向前巡逻而去。
雩岑一路跑一路跟,却始终怎么也跟不上那道身影的脚步,像是冥冥的指引般,她几乎横跨了半个军营,直见着那道身影打着伞终进了一个帐蓬,她气喘吁吁抬腿冲入,内里却无半个人影,窗帐被风撩起,淡薄的光映入,更显内里的空荡,雩岑有些愕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她明明瞧见
这是一个居帐。
雩岑之前从未来过这儿直至瞧见旁侧衣架上随意搭着几件眼熟的外衫之后,她才恍惚着反应过来,这竟是璟书的帐蓬。
璟书?!璟书!
她又喊了几句,清风拂过,依旧没有回应。
一眼见底的地方,根本藏不了人。
那邻靠窗的小几有些破旧,内里一股好闻的鹅梨帐香的气味,桌上的砚台墨迹未干,沿上架着一只最为普通不过的毛笔,雩岑只突而想到,璟书上次与燕骁去邻城,好似给她带了几块这般的梨香,只是她素不爱点香,笑笑便拒了,换了包糖回来,甜香浸透湿润的空气,似还能闻见那清雅宜人的果味。
这显然不是男子会用的香。
雩岑愣愣地想,似乎自她与零随成亲之后,她便许少再主动找过璟书,如此这般,竟连他搬去哪了都不知晓,仿佛她的生活自那以后只剩下了零随。
却忘却了其实与她相伴,一路而来的,还有璟书。
内里随意的拜访似还是主人晨时用过的模样,随意搭在衣架上的外袍,铺好却依旧有几分褶乱的床单,还有那未来得及漂洗的毛笔,那依旧有余温的茶壶,似乎都在昭示着这不过是一场小别。
床的正中,端端放着一个精心包好的包裹。
璟书明明早晨是背着包裹出门的,并不像是遗漏,反倒像是为了等待他人的精心准备。
我给你在帐中留了包糖
声音好似还回绕在耳侧,雩岑后知后觉,稠密的雨幕令往日轻柔的风也变得格外喧嚣,她周身衣物全然被淋透,发丝狼狈地贴在脖颈上,滴滴往下渗着水,又一次拂过的风才令得略略回神过来的雩岑感受道些许刺骨的冷意,有些可笑又残破,然天上一阵轰隆的雷声而过后,她却听见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岑,下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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