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顾惜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千暮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
凌千越以前可喜欢帮她剥虾剥螃蟹,生在凌家长大的千暮不可能不知道。
可一下子惹了两个人的顾玥却一脸茫然:“姐姐你怎么啦?姐夫给你把螃蟹剥得那么好,你怎么不吃啦?”
顾惜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将千暮剥好的蟹黄蟹肉小口小口地吃掉,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浪费。
吃完,她将碗筷放下,克制地和顾玥道:“姐姐吃饱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你自己多吃点,吃完让阿姨带你去卧室睡觉。”
说完,她直接离席,头也不回地上楼。
“你先吃,我去看看你姐姐。”
见顾惜走了,千暮也飞快地丢下一句话,离席。
顾玥冲着两个人的背影道:“你们也没吃几口,怎么都走了呀?姐姐姐夫,我让阿姨帮你们留菜好不好?”
“都可以。”
走出餐厅的千暮敷衍地回了一句,追着顾惜上了楼。
回到卧室后,顾惜正在卫生间洗手。
千暮走到她的身边,挤了点洗手液,将手也伸进水笼头底下和她一起洗。
他温声问:“你觉得,她是故意的?”
顾惜沉着脸道:“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弯弯绕绕的。她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顾玥和妈妈五年前离开邺城去帝都,那时候顾玥才十岁,见天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找她的千越哥哥玩。
她少时的记忆里,都是关于凌千越对她的好,无意中说出来也是正常的。
顾惜洗完了手,一把抓住擦手巾,满脑子都是她恨不得换脑才能抹去的少时记忆,浑身都在颤抖:“是我眼瞎,是我心盲,是我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喜欢他那样的人。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给掏出来清空一下,恶心。”
千暮吓得赶紧将顾惜往怀里搂,试图用自己的气息,将她脑袋里的不好的回忆给赶走,揉着她的头发安抚道:“没事没事,不恶心不恶心。”
被他抱进怀里的那一刻,顾惜突然安静下来,惯性地将脸往他心口里埋,恨不得把自己直接塞进他的心脏里。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嘟囔道:“讨厌,你小时候为什么不加把劲,直接把我从那个畜生的手上抢走?”
她和凌千越认识多少年,就和千暮认识多少年。
就像千暮第一次调戏她的时候说的那样,千暮也是她的青梅竹马。
“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千暮认错的态度的那么明确,亲她的头发吻她的侧脸,颈窝磨着她的小脑袋使劲的温着,柔声道:“我以后补偿给你,好不好?”
“不好!”顾惜的眼泪在眼中越转越快,张开嘴巴赌气地咬他的肩膀。
可只咬了一小口便舍不得,又慢慢地松开。
千暮笑了出声:“怎么不咬了?”
调侃道:“你该学学拆家,盯上一样东西,不咬到面目全非绝不松口。”
“才不要~”顾惜在刚才那个地方,隔着衣服吻了吻,吐出两个字:“心疼。”
一句话,柔了千暮的心房。
大手抱着顾惜的脑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千暮没有错。”顾惜埋在他肩膀里,自责道:“是我不好,是我小时候太凶了。每次看到你,都因为凌千越那个狗东西凶你,是我脑子有病,是我……”
她越说越多,千暮突然笑了出声,又打断她的话:“可是,我就喜欢凶的啊。”
一句话,直接将顾惜搞不会了。
“真的。”千暮揉着她的脑袋说:“你但凡柔顺一些,乖得跟个小白兔一样跟在凌千越的身边,每次见了我就哭哭啼啼地躲开,我都没那么喜欢你。”
他偏着头,咬着她的耳珠,咬得她耳朵好痒好痒:“你每次凶我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有一天要是能把你这个小辣椒摘了,那该多好?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扎着两个小啾啾,头发上还缠着两根红绳,打扮得跟个红孩儿似的,那又奶又凶的样子,到底有多可爱。”
“呸,我什么时候扎过两个小啾啾,头发还缠着两根红绳,打扮得跟个红孩儿似的了?”顾惜终于被千暮逗的忘记了,反驳道。
以她的审美,怎么可能那么打扮?
“就是你五岁的时候啊。”千暮记得可清楚可清楚了:“那天是过年,刚好应景,喜庆。”
顾惜终于有了一点点记忆,不过也只有一点点,继续反驳道:“那是哪吒头,是哪吒啦,不是红孩儿,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好啊,千暮,我五岁你就在惦记了!”
她吐槽道:“千暮,你个小流氓。”
千暮比她大四岁,她五岁的时候他九岁。
千暮气定神闲地认了:“对,我就是流氓。我不耍流氓,你也不可能成为我媳妇。”
他将她越抱越紧,声音近得紧贴着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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