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地看着萧绎,戏谑说道:“七哥,您的佳人怎么还不来啊?不要半路被别人拐跑了。”
萧绎横瞪他一眼,没有言语。
萧纪耸耸肩,无奈说道:“好脾气的大哥今日事没有来,我可不似他。今日七嫂惹本王等了她这么多时日,我洞房便闹得狠些。嘿嘿。”
萧纲亦横他一眼:“八弟你少说两句。要不是途中暴雨也不会如斯。耐心等等,况且七妹可不是好惹的。你没有见识过,总该听别人言论过。”
他听了哈哈一笑:“哈哈,那倒是。一直听六哥说那丫头鬼主意多,我可不敢惹。对了,大哥嘛事务繁多没来就罢了,咱们兄弟道一声就行。可如今六哥富贵逍遥闲人,为何没来?”
萧纲刚想说话,忽听有人在大厅门口嚷起来:“新娘子到了!”
议论纷纷的众人霎时安静了下来。无不伸长了脖子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七王妃,这个传闻貌美如同洛神的女子。
新娘子由喜娘扶着进了场。众人皆惊,却没有人有任何惊艳的眼神,反倒是一脸的惊讶和猜测。这个人,就是七王妃?红色盖头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泥污之下隐约可见是金线红色嫁衣。她就像从泥里爬出来的,简直落魄狼狈之极。
昭佩也不在乎别人的议论,挺胸抬头由人扶着入了场,心里念着反正你们也看不见我的脸,要笑我也看不见。
萧纪张大了嘴,良久才合上笑着看向神色难以捉摸的萧绎:“七哥,七嫂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一样。呦,还挺坦然自若呢。她是不是成心和你结怨啊,不是掉您的价吗?啧啧……”
萧纪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萧绎逐渐铁青的脸。他的目光锁定在徐昭佩身上,变得格外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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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廊下接着屋内透来的光亮擦拭着方才穿过庭院沾湿的绣鞋,心里叨咕着今日的雨下得倒是急得很。
这个秀婉的女子片刻立直身子,目光转向身边的窗户上。橘色的灯光不知亮了有多久,从纸窗内透出来。那个俊逸消瘦的身形也映在了窗上,淡淡的青色影子带着她难以言述的落寞忧伤。女子一面认真描绘着他的侧影,一面想着似乎很久以前他就是这个姿势。
“青蓝。”身后传来清丽的声音。青蓝吓了一跳,连忙回身袅袅行礼。
姚云裳踏上了台阶,青蓝上前接下她手上的九曲青竹伞。“太子殿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多久了?”
青蓝伸出三根纤长的手指。
姚云裳秀眉拢起念道:“德施他……”这眼看就要二更了,还不见他有动静。“罢了,我去看看他。”说着,欲推门而入。青蓝却一个闪身挡在了她面前摇头示意着太子不让进去。
姚云裳微愣,盯了她很久,忽然笑了起来,随即摇摇头转身便走:“罢,罢,罢……”
在转过身的一霎那,脸上笑意渐渐僵硬,眼神变得阴晴不定。青蓝……呵,倒是一个忠心护住的奴婢。只是这个青蓝知道他到底是为谁伤心为谁灯下守一宵吗?
灯火闪烁,他也许是盯得久了,两眼泪流。
他手中,紧紧握着两块碎玉,忽然想到不久前的月色来。他的话语,她的泪。手上用力,碎玉的边缘嵌到手掌内,瞬间渗出殷红的鲜血来。
生命附骨的孤独隐没在漫长的黑夜,无人可以读懂他的心思。可是那一夜缘桥邂逅,不知为什么看着那样惊讶而清澈的眸子,心底深处被轻轻牵动了。
放手吧,放手吧。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就算痛,也必须放手了。放手吧。放手吧……若是他,可以给她一个期许的明天。若是他,有未来可言。又怎么会甘心放手呢?那些流逝的往昔,一转眼一抬眉,是谁错过了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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