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华灯点起,她撩开车帘望着外头璀璨的灯火,热闹的街道暗香满路。她呆然地看着那样的欢快,心里没有任何的感想,甚至没有疼痛。
“如果在很久以前,我应许了自己的心思,不去顾及那么多。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佩佩,你可曾恨过我。”
就似魔咒,无时不刻在她的脑袋里一味地逼问,折磨着她。忽然伸来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怎么哭了?”他的话语里还有几分游离。
昭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她连忙抹了抹脸苦笑着看向他:“风太大了,眼睛痛。”
“那就不要迎着风。”他说着将车帘放了下来,车厢里于是暗了下来。那泪水,依旧在流似乎更加汹涌了。
他的手心温热,此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略带怨怪说着:“怎么这么凉,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昭佩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知是难过伤心还是其他,只是空,空到让人心慌。
倏地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在有力的跳动。萧绎此时已然清明,身子一僵又马上柔软了下来,默默无语地环住了她。
“七符,你信命吗?”怀里的女子声音哽咽。
“不信。”萧绎回道。
“可是……我不敢不信……”她的声音悲伤如线,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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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统病了,不知是在读书台时就是如此还是一回来才病的。太医说是染了风寒忧思过度,只要静养便好。可却来势汹涌,绵绵不绝的。皇帝也去看了好多次,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一连十几日,听到的消息却依旧是在东宫静养。
昭佩心里慌慌的,暗怨着此时萧纲去了扬州。
她忽的想起旧事来,更是紧张。唤了子夜去查,想寻个时日去约青蓝,然而子夜却带给她一个震惊不已的消息。青蓝,是真的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昭佩顿时手脚冰凉。她迫不及待地要去找萧绎,然而每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青蓝的话,折磨了昭佩三个年头。她不敢,不敢在萧绎面前提及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只好作不以为意。
这日一早,八王妃王嫣然就到了府门口来寻昭佩,说是太子妃新得了一本曲谱,想拉着昭佩去听听鲜儿。
昭佩本来身子越来越重不愿走动,更何况与八王妃也不是很熟络本想回绝。一听是东宫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萧绎没有异议,嘱咐她早些回来顺让她转告太子安心修养。昭佩愣了一瞬,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然后笑如春花。
与八王妃一同上了车,两人只是寒暄几句便没了话语,一路上都是这样的静默。昭佩心生怀疑,瞧着八王妃这样的作势,似乎还没有亲密到请她一同去东宫的份儿上,好似受人之托似的。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不过此刻昭佩显然不怎么关心这个疑问,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远远的,就看见姚云裳在门口等着她们的车子,车刚停稳姚云裳就迎了上来巧笑嫣然接她们入府。一身华贵的衣衫和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在刚瞧见她的昭佩有些不高兴了。
这太子还病着呢,她到有心思邀人听曲儿。
可是后来,昭佩才看清那精致妆容下女子眼中深深的寞落和悲戚,再加上从踏入东宫到现在她始终没有看见萧统的影子。这一切,更加的让她感到不解以及不安。
坐立不安之中,那曲子就算再好听也变得索然无味了。姚云裳心思细微,瞧着她左顾右盼,心思显然不在身上。忽而笑道:“七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忧心忡忡的?”
昭佩在王嫣然诧异的眼光下歉然地说道:“这几日一直没睡好,精神有些不好。大嫂吧妹不要见怪。”
姚云裳摇首浅笑:“七妹妹若是不想听曲儿,那我们便陪你到院子里走走如何?现在正是百花争艳的光景,一定很好看。”
昭佩连忙回道:“不用劳烦了,原本扰了大嫂八妹的兴致就已经很抱歉了,现在怎么好再这样麻烦你们。昭佩自己走走就好。”姚云裳也没有异议,笑着唤了身边的侍女:“现在荷花开的盛,你就带着七王妃去瞧瞧吧。”
昭佩浅淡一笑,跟着那侍女起身便走。她回身透过月亮门边飘动着的粉色帐幔看去,之间姚云裳端坐在席上,典雅美丽。就似一株高贵华美的牡丹,然而却在最最饱满的时候有了凋零的凄凉意味。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凭空有这样的感觉,可是那样的烦闷之意却一直缠结在她的心口,久久不散。
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指不清道不明。
侍女引着她朝西殿走,一路到了后花园。昭佩左顾右盼不见什么人影,忍不住问她:“你可知,太子殿下身体怎样?”
侍女回道:“回王妃,太子殿下很好。”
“很好”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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