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次你帮我劫住逃犯以后,咱俩还在这里待了一段儿,吃了个饭。”
那日朝归没有旁的事, 叫人将逃犯押解回去后, 回身抬手拦住了正欲离开的虞白溪。
他没有戴面具, 只用了一层幻术掩盖自己的真容。
他对虞白溪笑:“来都来了, 虞兄不妨留下吃个便饭,也叫我一尽地主之谊。”
虞白溪那日倒真还有事。
但不知怎么, 盯着妖神看了几眼后, 他便答应了下来:“好。”
妖界植被繁密, 森林里能吃的东西也多。
两个人坐在一道明净的溪流边。
朝归亲自烤鱼给虞白溪吃。
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是发生在凡界, 有了那次以后, 距离便拉近了许多, 第二次相处起来竟像是多年的朋友。
“但咱俩都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万年后戚葭想起这事儿, 还觉得挺神。
若是换一个人,自己当时不见得有心情邀他吃饭,还亲自烤鱼。
他的凤凰火平时可不是那样用的。
虞白溪也觉得这事神奇,不过当时他只以为妖神性格难测喜怒无常, 便没有想过那么多。
如今。
戚葭勾了勾虞白溪:“你好像从不怕我。”
天帝低眸:“我为何要怕你?”
“当年他们都怕我。越义君也不例外。”
越义君便是遥冀君的兄长, 上任魔王。
戚葭扬了扬眉,想起虞白溪当初给自己的别致印象:“唯你不同。”
对此,天帝的解释是:“本座如何也虚长了你两万岁, 自然不会怕你这样的小辈。”
戚葭:???
虞白溪又笑了笑, 声音很轻:“反正当年, 我是这样想的。”
那时候战争还未爆发,他们也不知神界阴谋。
那时候的人其实也不是惧怕朝归, 而是敬畏。
三千岁便涅槃入半步神境的少年天才。
从气质到实力,都全然拉开同龄的、不同龄的一大截儿。
谁见了朝归不对他礼遇有加,不是惧怕的问题,是下意识便不敢亵渎靠近。
外加上朝归性情高冷,喜好独来独往,当年也就是那些妖族的年轻子弟们敢稍微靠近他一些了,却也都是尊敬着的,除非朝归下了命令,又哪里有人敢劳他烤鱼。
但那天,天界太子就淡然地吃了。
还夸他手艺不错。
“合着你先前就没拿我当兄长。”
戚葭很不服气,他在四界横着走的那些年,大家都叫他兄长的。最关键的是:“四界公约,要从破壳那日才算岁数的!你就是比我小了一两千岁!”
虞白溪义正言辞:“本座是天帝,四界公约本座说改便改。”
戚葭:“?!”
给炸了毛的小胖啾梳毛,天帝最终还是轻抿唇角,笑着承认了:“最关键的是妖神风华无两,若不那般想,我也吃不消。”
那日风光正丽,到处都是白玉兰花清淡雅致的香气。
朝归对他展颜一笑。
倏而狂风乍起,掀起溪上一片涟漪。
于是昔年也不过才两千岁的小龙,为了不叫眼前之人看出端倪,也曾努力地掩藏过自己的情绪。
而如今,他们依然坐在一起,生火烤鱼。
虞白溪是水龙,捉条鱼上来不成问题。
鱼捕上来了,俩人又黏了一阵,直到小胖啾喊饿才动手烤鱼。
幸亏戚葭是火凤,生火烤鱼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溪水旁很快溢出烤鱼的香味。
他们就那样肩并肩地坐在火堆旁。
无所事事的时候真愉快。戚葭这样想。
但他又想到:“陛下‘闭关’养伤这几日,四界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神族已经吃够了亏,不会轻易在中计了。”
虞白溪表情不动,意料之中:“嗯。”
“那这样看,陛下是想到能引那人出来的办法了?”戚葭又问。
虞白溪说:“引不出那人,但或许能寻得神器。”
戚葭一脸愿闻其详。
虞白溪便说:“办法与上次以鉴天镜的气息寻找乾坤镜差不多,我想做一件法器,以其余神器的气息,设法寻到那柄被藏起来的神器。”
说是有办法了,但天帝的表情并未如何乐观,虞白溪依然神色淡淡:
“只是神器间相生相克过于复杂,我已经研究了多时都未曾有头绪,唯有等拿到了炎阳盾,以七把神器之威,共同召唤最后一把,或可生效。”
单独的一柄或者几柄神器是无法召唤其他神器的,虞白溪早就尝试过。
比如戚葭的美人骨,或许是吸了太多血的妖刀,小骨就一件神器都看不上,放在一起还会跟它们打架,用它便永远不会探出那柄被藏起来的神器的气息。
唯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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