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了。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气泡水带着细微扎嘴的口感,甜腻腻的充斥着整个口腔,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会觉得格外烦躁,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吗?舌尖抵了抵下颚,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阳很大,今天三十多度,无下限没办法隔绝阳光,他有种自己要被晒焦的错觉,在转身回去的时候,又碰见乙骨,拎着一大袋东西,热的满头是汗,他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没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乙骨看到他,停下,规规矩矩的喊道:老师。
五条悟摆了摆手,就当作打招呼了。
但乙骨没走,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这样五条悟也有点不好意思走了真的假的?五条悟也会不好意思吗?你在的话说不定会嘲笑他吧?
其实他真的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学生的目光那么清澈,甚至都不知道遮掩一下自己的表情。
搞得好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混蛋一样。
得啦,五条悟说:她没什么事,我也不是那种把学生安危不当回事的混蛋吧?
但是她
但是她真的是学生吗?其实乙骨更想问的是这个,老师似乎也明白,但老师从来不会回答这些问题,他露出照常的那种笑,蓝色的瞳仁却平静的像是无风的池塘,一点涟漪不起。
别担心,老师只是这么说:她没事。
隔着门就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是硝子吧?五条悟推开门,随口抱怨道:不是说在忙吗?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都没空。
谁?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问:谁很忙?
他怔了一下,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黑头发,浅色的瞳仁,面色上已经看不出来曾经受伤的痕迹了,脸上还带了点笑他看得出来那笑不是真心的,大概此刻她还处于没反应来过的状态,笑只是本能露出的表情。
虽然知道今天就会醒,但真的看见对方活力满满的站在面前时,五条悟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重重跳了一下,本能的捏紧了手中提着的饮料瓶,在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前,他的身体缓慢的松弛下来。
你醒了。五条悟说。
醒了有一会,她说:头还有点痛,水呢?我想喝水。
他盯了一会那双浅色的瞳仁,在十秒之后,鹿岛凛避开了这道视线,五条悟心中的答案落实了,他沉默着替对方倒上水,于是鹿岛凛重新坐回去,一只脚曲起踩在床上,另一只穿着拖鞋搭在地面上,姿势很狂放不羁,等杯子里的水喝完后,她才用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语气开口:我睡了多久?
三天。五条悟说:感觉怎么样?
头还有点疼。
除此以外呢?
没啦,她说:好得很,你看的出来吧?我现在力量充沛。
五条悟点点头:现在应该能打败我。
她面上的笑敛了几分。
记忆已经恢复了吧?他接过对方手中的空杯子,然后俯身又将枕头边上放着的长刀拿走,在靠近的时候,他看到鹿岛本能的朝后缩了一下,于是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她没吭声,五条悟提了提手里的长刀,鹿岛的目光就跟过来,她伸手想拿,但被躲过去了。
给你的那把展示品已经断了,这把嘛
我暂时会带走,五条悟淡淡的说:我猜你也许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硝子在三楼,手机在枕头下面,充满电了,有什么需要就给她电话。
没听到任何回应,但不要紧,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离开,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很清晰,身后的人始终没说话,静默的好像死掉了一样,手握上门把柄,缓慢的向下压,吱呀。
门缓慢的开了一条缝。
身后的人还是没说话。
五条悟心中的火一层一层的往上冒他的生气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不挽留凭什么不挽留?甚至一句话都没问!什么意思?五条悟是什么很好糊弄很好打发的人吗?把他当什么?记忆恢复了又不是重新失忆了,还是说又打算再跑一次?失忆的时候每句话都说的那么好听,结果恢复记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握着门把手的力度越来越大,几乎能听见金属手柄断裂的声音,眼看着门缝开的越来越大,但身后还是那么安静,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就是听不见挽留的声音,五条悟气的恨不得回头和她吵一架不!他就要和她吵一架,好像是谁求着她一样,什么态度?
那个,
身后人忽然开口了,很犹豫,声音也很轻:不会有人想杀我吗?
其实我感觉还是有点难受她小声说:要是没有很厉害的人保护的话,也许我会有点害怕?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