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回家的路上,我在桥上又看到了佐助,如昨天一般孤身坐在河边。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想起昨天那个男人眼中无声的警告,摇了摇头正打算迈步继续回家,那边的少年却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转头将目光精准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想要离开的心思左摇右摆,最终在那次被带走的痛苦回忆中同情心败下阵来。注意到我决心离开的动作,他收回了视线,明明还是那个姿势,明明都没有在看着我了,气势却仿佛比刚才还要强硬。我走出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最终烦闷的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败给你了,抬起脚步向他走去。
佐助坐的地方离河很近,我沿着陡坡徒步向下走去,在茂盛的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费了些功夫,我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不点破,挨着离他一人的距离坐了下来,就在他的旁边。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夏末的风摇曳着蒿草,吹起毛茸茸的花迷了我的眼睛。我伸手去揉却越揉越糟糕,眨巴眨巴就流出了眼泪。
呵,哭了吗?耳边传来佐助的声音,带着金属一般清冷的质感,真是容易啊。
我一只眼睛还睁不开,只能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看向他,你也想哭吗?
我哭不出来,也不能哭。
那我语气迟疑了一下,来份超辣丸子,就能哭出来了。
他面色不善的回想起了那次经历,估计是被辣得够呛,脸一下子就黑了,你这家伙,上次怎么想的?
哦,手滑,失误了。
骗鬼呢!
说了又不信,那你还问。
嘁,无聊。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愚蠢。
说完他对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接上话尾道,愚蠢,且自不量力。
啧,也不知道在说谁。我将他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原本要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年幼的少年说着恶毒的话,浑身都长刺一般,仿佛要把所有靠近的人都赶走,然后自己就能放肆在心里哭泣了吧。我不动声色将眼睛里的异物揉出来,眨了眨眼,不用去看也知道通红一片了,索性拽了拽他的短袖,帮帮我吧,眼睛进东西了,难受。
他第一时间想甩开我的手,而后又撇了撇嘴,谁管你。
不要这样冷淡,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啦。
你别突然靠近啊喂!被我突然的贴近吓了一跳,他后仰了半个身体的位置,语气渐渐不耐起来,都说了别甩,喂,眼泪甩到我衣服上了。
最终他收回了要推开我的手,思索片刻用手撑开我的眼睛,仿佛在寻找里面的异物一般,我什么都没找到。
那你吹一下吧。
哦。他轻轻呼吸吹在我眼睛上,想把看不见的异物吹走,然后松开了手问我,好了吗?
我晃了晃头,对他竖起大拇指,好了,真是太感谢你啦,宇智波君。
听到我的称呼,他整个人又冰冷起来,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问他,那佐助君?
这次他的神色缓了缓,虽然没说什么好话,但也没再骂我愚蠢之类的话了。坐了一会儿夜幕渐渐降下,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问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回我舌头打了个弯,吃饭去。
吃什么?
饺子。
走吧。
我看他神情自若地也站起来,同样拍了拍裤子上的草,转身就要走。我挠了挠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呆在原地愣了一会,佐助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我,怎么不动?不是说要吃饭吗?
哦。我点了点头,指着他的白裤子说,你裤子脏了,刚坐到虫子上了,都绿了。
中餐馆里,我看着埋头吃饭的人,心有余悸的夹起一个饺子。刚才差点就要撸袖子打我的人现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冷淡的把我盘子里的饺子都吃光。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问他,吃饱了吗,不然再加一份?
不用了。他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擦嘴,我吃饱了。
问题是我没吃饱,一盘饺子我就吃了仨,剩下都都被他抢走了。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不能和他计较宇智波都是脑残之后,我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然后就听到他开口继续作死,喂,我说你,一直都这样吗?
都哪样?
这么好他啧了一声,显然是回忆起不久前的事,脸色称不上愉快,好欺负。
哦,那不然呢?我也放下了手里无用的筷子,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惹的起你们忍者大人。
什么忍者大人。他蹙起眉头,仿佛对我的话不理解。我叹了口气,身在宇智波,之前的生活与家族为伍,甚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只是一夕倾覆,余下的日子该当如何自处,这孩子估计一时半会都没能想明白,或者说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呢。想到这儿我放轻了声音对他说道,我的名字叫小川娜娜,就是小川七,因为我家本来前面还有六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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