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瞧着是乾清宫的,另一个黑漆漆戴着帽子遮着脸,奴婢看不见。”
虽觉得奇怪,但听说是皇上派人来,岚琪不敢耽误,转身就要出去。可环春见绿珠刘海都湿了,知道外头又飘春雨,便拿了薄斗篷给岚琪围上,自己又打了一把伞,两人这才到门前。
立在前头的的确是在乾清宫当差的太监,但平时不大近身伺候,岚琪仅仅觉得眼熟。而他身后的人,穿了黑斗篷,见她出来了,才走到跟前,放下帽子。
“恭亲王?”岚琪很讶异,虽然暮色昏黄,但绝对看得清是恭亲王常宁。他本该随圣驾在昌瑞山的,怎么先回宫了?
“臣见过德嫔娘娘。”恭亲王欠身,之后便道,“皇上派臣来接娘娘出宫一见,因决定仓促且不宜张扬,还望娘娘此刻换了行装,扮作宫女模样随臣出宫。”
岚琪不解,疑问道:“并非我不信王爷,但宫嫔不得随意擅自离宫,仅凭您一句话,我不能随行。况且今日才有话传至慈宁宫,说皇上三日后回銮,龙体安康,皇上要见我做什么?”
恭亲王不以为意,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环春,环春再拿给岚琪,的确是玄烨随身的东西,便听常宁笑道:“皇上知道娘娘未必肯随行,派其他的人都不妥当,臣便领命前来。皇上另赐玉佩做凭证,让臣务必妥善接您出宫相见。”
“皇上身子不好吗?”岚琪满腹忧心,一边已将玉佩收好。
恭亲王笑道:“皇上很好,至于为何请娘娘出宫,娘娘到了就晓得了,绝不是什么坏事。”
“好事?”岚琪垂眸思量,又道,“我想告知太皇太后。我每日都要去慈宁宫伺候,若突然不辞而别,一定会引起风波。”
“娘娘,皇上此行严肃庄重,虽然已是回程途中,但还是有些事是不方便做的,只怕太皇太后知道了未必肯放行。左右三日后皇上就回来了,做什么还带您出宫呢?太皇太后一定会这样想,您就走不成了。”常宁也有些为难,好在来之前玄烨把一切都给他想好了,就是猜透了岚琪的心思,才晓得要这么做不容易。
倒是环春爽快,笑着说:“王爷怎么会假传圣旨。娘娘去吧,您离宫后奴婢就说您病了,永和宫里不见客,布贵人她们也一概不见。三天很快就过去的,到时候您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就成了。”
“下雨了,王爷不要立在门前,进屋檐下避一避,奴婢给娘娘准备好了,立刻就和您走。”环春更是不等岚琪答应,先请恭亲王到屋檐下避避雨,便拉着主子回去,翻了自己的衣裳要给她替换,更拆了发髻摘下翠玉珠钗。岚琪一边忙着改换行头,一边还嘀咕:“怎么你就答应了,我还没想好呢。”
环春却笑:“一定是万岁爷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惦记要您也去看看,又或者想带您出去散散心。奴婢信得过恭亲王,人家没事害您做什么。您放心去三天,六阿哥奴婢和乳母会好好照顾。永和宫里的一张张嘴,奴婢也会管严实的。就算真漏出去,是万岁爷带您出去玩儿的,怕什么呀?”
说话工夫麻利地就给岚琪换了行头,岚琪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仿佛回到当年做宫女时的光景。匆匆出来,恭亲王说一路都安排好了,便跟着他趁着暮色深沉,消失在了紫禁城里。
可毕竟是几个大活人在宫里行走,各路关卡再如何疏通打点,少不得会被人撞见。如惠嫔从宁寿宫回去时路过那一处,远远瞧见有男人进了永和宫的门。因躲雨不能逗留,且身边有宝云在她也不方便好奇。这会儿宝云去张罗晚膳,她从前的心腹宫女来奉茶,几句话说起这件事,惠嫔嘀咕着:“那一个身量绝不是宫里的太监,身影瞧着有几分像皇上。”
“奴婢瞧着,怎么像恭亲王呢?”
惠嫔眉头一颤:“不错,是像恭亲王。他怎么先回来了,难道皇上那里出了什么事?”眼瞧着宝云要进来,惠嫔低声嘱咐,“想法子送消息给明珠知道,是不是皇上出事了。我这里明日再瞧瞧永和宫的动静。慈宁宫也要留心,看看哪些人进出。”
话音才落,宝云便进来请惠嫔用膳,主仆俩不着痕迹地散开。宝云看着奇怪也没动声色,惠嫔对她一向很客气,即便心里怀疑什么,也不会当面让主子下不来台。太皇太后派她来,多为了震慑,但凡心里有疑惑,报上去便可,并不必她亲自查什么。
然而不说惠嫔隐约撞见恭亲王在永和宫门前就生了疑,便是岚琪自己,一脑袋冲出紫禁城,单车简行往京城外去,车轮滚滚不绝于耳时,她自己就先猛然冷静,醒悟了似的,忙不迭喊停车。恭亲王以为有要紧的事,勒马回身,关切道:“娘娘何事?”
这下岚琪更尴尬,微红了双颊说:“隔日就有太医给我请脉,环春若说我病了,更加要派人来瞧的,怎么躲得过呢?王爷能不能再派人回去,还是向太皇太后禀告一声?”
常宁笑道:“娘娘放心,皇上临别时就嘱咐臣,留一个可信的人在宫里,明日一早就去慈宁宫禀告。皇上说了,这件事很不妥当,太皇太后指不定会生气,可要紧的是把您带出来,其他日后再议。臣不敢假传圣旨,请您安心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