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拉带拽、好说歹劝,更兼得深井太郎冲到悬崖边,亲自看过了两处间隔颇宽的山崖根本无法用旁的方式越过,白癞子与何龅牙总算是盼来了深井太郎咬牙切齿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尽管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邪火,可在经历了方才的一场战斗之后,深井太郎却全然收起了从何家大集出发时,自以为可以将涂家村一举拿下的轻佻念头,反倒是中规中矩地派出了三名前出尖兵,摆出了一副搜索前进的阵势。
能够充分利用地形环境打伏击战,或许不少经历过基础军事训练的底层军官都能做到。但能够在伏击战中逐渐诱导对手一步步踏入早已经设置好的陷阱,并且在对手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毫不迟疑地截断对手前出突击部队与后续部队之间的联系,以局部绝对优势的兵力与战斗力一口吞掉对手被截断的突击部队……
这一切说来简单,甚至在任何一个近现代化国家的专业军事学校里都可以看到相似的战例记录,可是在中国,即使是那些黄埔军校毕业的学生之中,也难得有人能精确地完成这样一场战斗!
既然如此,那么在一木桥那边的山林中,究竟隐藏着一个怎样精通战阵的对手?
这可绝不是一个土匪头目能明白的作战模式啊……
回想起自己在率领着大队人马冲过漫水脊时,压根都没有派出侦搜人员对路径周围的山林进行侦查搜索,深井太郎顿时不寒而栗!
扭过头看了看那些盔歪甲斜跟在自己身后的皇协军士兵,深井太郎禁不住低声朝走在自己身边的日军士兵喝道:“通知前方尖兵加快侦搜速度!无论如何,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抢过前方的漫水脊!如果在漫水脊对面,还有一支伏兵等着我们的话……”
话说了一半,深井太郎不禁猛地打了个寒噤,没再接着把话说完,就连那几名围拢在深井太郎身边的日军士兵,脸上也全都变了颜色!
去路已断,归程再阻,所有人就免不得要在这深山老林里兜圈子绕路,哪怕不再遇见敌人袭击,万一要是迷路,也会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知不觉之间,深井太郎与所有的日军士兵全都加快了脚步,就连气喘吁吁跟在深井太郎身边的何龅牙也觉出了不对劲,顾不得脚上血泡钻心般疼痛,亦步亦趋地死死跟在了深井太郎身边,亡命地朝前奔去。
而在深井太郎与那些日军士兵身后,勉强收拢了残余队伍的白癞子早已经走得摘了头上帽子,敞开了胸前衣襟不断扇风。身边几个皇协军士兵携带的水壶也叫白癞子抢了过来,仰着脖子将水壶里不多的存水喝了个干净。
从方才收拢了队伍时粗粗点算来判断,从县城带出来的一百多号皇协军,眼下却只剩下了七八十号人,将近有一半的皇协军不是在半路上遭遇袭击时阵亡,就是在一木桥丧命。一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人马转眼间
就叫打得七零八落,白癞子禁不住心疼得直咬牙,恶狠狠地盯着前面何龅牙的背影哼道:“何龅牙……这回要不叫你何家大集出够了本钱,我白癞子还真就跟你姓!”
亦步亦趋地走在白癞子身边,同样走得摘了帽子、敞胸露怀的一名皇协军军官耳听着白癞子那自言自语般的狠话,禁不住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大哥,这趟活儿咱们可是赔了血本了!人没了还能再想辙招兵,实在不行抓壮丁也能充数!可是那些枪和子弹……大哥,那卖出去可就是真金白银哪……”
斜眼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皇协军军官,白癞子冷声哼道:“赔本?我白癞子啥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等回了清乐县城,你赶紧找几个靠得住的弟兄,把剩下的枪藏起来二十支,再把子弹拿走一半……不,全给我拿走,到时候我再去日本人那儿要去!”
“那日本人能给?”
“不给?这清乐县城里的日本兵来去就那么二百号,压根就镇压不住清乐县城周遭的场面,就算是想护住了清乐县城,怕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不靠着我们皇协军的弟兄,不出三天他们就得叫人钻了空子、闹出事!再说了,没了咱们皇协军给日本人带路、寻人、打探消息,日本人在清乐县城就是瞎子、聋子!这事情就算是日本人猜出来咱们在里头耍了花招,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朝着白癞子竖了个大拇指,跟在白癞子身边的另一名皇协军军官抢着朝白癞子谄笑着说道:“大哥,等回了清乐县城,咱们藏起枪和子弹怕就不方便了吧?”
眼睛一瞪,白癞子扭头朝着那满脸谄笑的皇协军军官叫道:“这能有啥不方便的?”
紧走了几步,那名满脸谄笑的皇协军军官压低了嗓门朝白癞子应道:“大哥你想啊——咱们这回出来可是没得着一点彩头,怕是一回清乐县城……说不定一到何家大集,日本人就得让咱们点兵、验枪,算计这一仗输赢胜负上的各样损耗。等经了日本人的手验算过了枪、弹数目,怕是咱们就不好再做手脚了吧?”
恍然大悟一般,白癞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还真是忘了算计日本人这点毛病……你赶紧朝后走一趟,算计明白咱们剩下的人马手里还有多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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