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差点被卷入战团,踩踏而死,多亏李纤凝拉了他一把。
李含章获知消息,带上大批公人赶来,伤害已经酿成,死伤不少人。抓的抓,医的医,送几义庄的送义庄,忙活好大半天。李纤凝回来时李含章还在善后呢。
李纤凝躺床上休息,手捧公人们录的七位大夫的口供翻看。口供里清晰记录着冬儿的病症,均是大同小异的恶心、呕吐、面部潮红。此外还记录着复杂晦涩的脉象,李纤凝看不懂,预备找宫里的医官给瞧瞧。
太医署的吴医正经常来府上诊病,是老熟人,李纤凝预备回趟家,请她娘把吴医正唤来。
念头一起,再也躺不住了,正欲家去,却见仇璋抱着个红木盒子走了进来。
李纤凝大惑不解,“仇县丞这是……?”
仇璋二话不说将红木盒放案上,揭开盖子给李纤凝瞧,“你送我的物件,除了吃的用的以及遗失的,全在这里了。”
李纤凝脸色不大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仇璋说:“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竟不知,仇县丞家大业大,会在乎几件钗环首饰。送了人的东西往回讨,丢不丢人?”李纤凝愠怒。
“李家亦属朱门秀户,不会在乎几件钗环首饰,还请赐还为幸。”
仇璋语声冷冽,如珠碰玉。
“我若执意不还呢?”
“阿凝,这样没劲。”
李纤凝咬着嘴唇,眼眶渐渐红了。忽然拧身走向梳妆台,抽出上中下三匣首饰盒,寻一只空匣子,单拣出仇璋所赠之物,噼里啪啦往里头掷。玉簪质脆,都给掷断了。拣完了匣子里的,又去撸手上的戒指、解腰间佩玉,拔发上簪子。
拾掇完了,连匣子推仇璋怀里,“拿去送别的小娘子吧!”
仇璋默默无言,捧着匣子去了。回到廨宇,他打开首饰盒,一一摩挲里面的物件。一件一件,无一不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不是他非要把事情做绝,而是他害怕管不住自己。当她佩戴着他送的首饰朝他走来,往昔如潮水涌来。
她的一颦一笑,他们的一点一滴应接不暇浮上眼前。
曾经有多欢乐,如今就有多痛楚。
要割舍一段感情并不容易,他不想半途而废。
总有一天他会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仇璋对物感伤的同时,李纤凝也在做同样的事。
仇璋喜欢菩提子,她送他的大半是费尽心血收集来的菩提子。异国出产,种类繁多,颗颗稀有。
她拿起一颗鬼脸菩提,那上面的鬼脸仿佛在嘲笑她。她苦苦收集来这些菩提,原是为了讨他欢心,现在却回到了她手里。她不喜欢这些东西啊,为了一个人浪费心血浪费时间。
换来的岂止一片伤心。
李纤凝恨恨掷飞鬼脸菩提,木匣也扫落在地,菩提子颗颗如滚珠,四下滚开。
解小菲兴冲冲跑进来,冷不丁踩到几颗,脚下打滑,险些摔倒。
双手抓住门框,“小姐,这是怎么了?”
“有事说事。”
“噢,你不是叫我查庾安么,有重大发现。”解小菲踮着脚尖,避开满地菩提来到李纤凝面前,奉上薄册,“庾安身上有一起人命案子。”
第77章 亏月篇(其六)泥人
元和四年,通济坊。
姜家在坊西经营一间汤饼铺子,生意忙时,脚不沾地,常常无暇顾及六岁的女儿的姜饼儿。
姜饼儿倒也会自寻乐趣,地上挖个坑,浇一瓢水,和一和,抟一抟,抟出泥团捏成小鸡小鸭小猫小狗。
这日照例坐在院子里抟泥,隔壁酱菜铺的裹儿从狗洞里钻过来。裹儿仅比姜饼儿大两岁,又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常在一处玩。
姜饼儿招呼裹儿抟泥,裹儿大了,爱干净,不愿弄得浑身脏兮兮,“抟泥有什么意思,西坊门的嫩柳抽条了,迎春、海棠也开了,咱们折一些,编成花环戴上岂不好玩?”
姜饼儿心心念念她的泥巴,抓起一尊泥人,“我也给我的泥人编个花环。”
两个孩子手牵手出去了,经过前堂,姜饼儿的声音脆生生,“爹,娘,我和裹儿出去玩。”
姜父姜母忙着招呼客人,眼看女儿飞跑出去,只来得及叮嘱一声,“别贪玩,早点回来。”
忙到日入时分,客人渐渐散去,姜家父母坐下来歇乏,顺道商量晚上吃什么。
“问问饼儿,小孩子正是挑嘴的年纪,等闲东西不吃。”
姜娘子入内唤姜饼儿,不闻回应,屋里屋外找一遍,亦不见人影。
“这疯孩子,还没回来。”姜娘子回来说。
“去隔壁看看,许是宋大哥宋大嫂留她吃饭。”
姜饼儿喜欢隔壁的酱菜,常在隔壁吃饭。
哪知姜娘子找去了,宋家一家三口在吃饭,哪来的姜饼儿。姜娘子忙问裹儿姜饼儿的下落。
得知两人去西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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