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滄樵因此要把那兩家舖子收回去?」
胡老爺臉色蒼白,膝蓋發抖站不住,一旁的妻子連忙扶他坐下,免得摔跤了。
「是啊。」品安滿臉懊色,早知就不該讓安華先過去。「我怎麼說他都不肯收回成命,還說若不把如意右手折了,趕出去,連剩下的三家舖子也要收回去。」
「為何要折如意右手?」胡妻納悶。
「不就是她用右手打了人家姨娘嘛!」胡老爺抓著自己的右手氣惱的吼。「混帳東西,把安華給我叫來!」
心中怒火難消,胡老爺憤恨捶桌。
尚不知發生甚麼事的安華漾著笑臉走入偏廳。
「爹、娘,叫安華何事?」
當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她這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大家的臉色都好難看,連最疼她的爹也瞪她?
安華是家裡最小的孩子,與長子品安足足差了十五歲,也是獨生女,故胡老爺特別寵她,要甚麼就給甚麼,胡妻曾經唸他太寵,把女兒養得嬌氣過重,還被胡老爺罵了一頓,要她若再多嘴,直接休離,後來胡妻就不再在此事上過問了。
要寵就隨他寵唄,結果果真寵出事來了。
「妳幹啥跑去打人家的姨娘?」胡老爺指著安華的鼻子,氣衝斗牛吼著。「現在滄樵要把收益最好的兩家舖子收回去了,都是妳惹的禍,妳馬上去給我道歉,跪也要把舖子跪回來。」
「甚麼?」安華跳腳,「一定是那個何姨娘嚼舌根!我聽說她一入門就折了好幾個下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還裝得一副柔弱可欺,結果竟是個毒辣狠心的下賤種。」
「妳還敢說!」胡老爺氣死了。「快去給我道歉!」
「我不要!」安華昂高頭,「我沒錯,是她指使下人頂撞我,沒把我放在眼裡,我打她幾巴掌算客氣了。」
「妳——」胡老爺氣得揚高手。
安華倨傲抬頭,瞪著親爹。
「你打我呀,為了一個外人打我,你下得了手就打呀!」
安華的眼淚滾出來,傷心欲絕的模樣,心口瞬間揪緊的胡老爺怎還打得下手呢。
「妳——在妳肯去道歉之前,罰妳禁足!」
「爹!」安華抗議跺腳。「你不可以這樣對女兒!」
胡老爺轉過身去背對安華,免得看到淚顏又心軟。
「把小姐帶回房間!」胡老爺命令。
幾名丫鬟冒著被抓被打被咬的危險,拼了命的把安華帶走了。
「爹,現在可怎是好?」品安憂慮的看著父親。
胡老爺嘆氣思考了會。
「去準備更多更豐盛的生辰禮,還有想辦法勸你妹,去跟那個姨娘道歉,看這樣能否讓滄樵改變主意。」
「孩兒馬上去辦。」
「老爺,你坐著吧,先別氣了。」胡妻扶著丈夫坐下,拍撫他劇烈起伏的胸口,吩咐丫鬟倒杯茶來。
「都是妳。」胡老爺忽地轉頭斥責。「把女兒管教成這樣,無法無天!」
胡妻瞠目,當下想宰了這顢頇親夫的念頭都有了。
★★★
待在房裡的安華越想越惱,尤其當她聽到如意的尖叫聲,細問才知為了撫平人家姨娘的怒氣,把如意右手折了還趕出去,她更是氣到目眥盡裂,完全坐不住。
可恨的何姨娘,折了自宅的下人也就罷了,連她胡安華的人也敢動!
「我如果就此善罷甘休,胡安華三個字倒過來寫!」
被禁足了幾天,安華一直想著要怎麼躲過丫鬟的監視,去找婉娘報仇。
可想了幾個法子,都在跑出去前就被發現了,屢屢功敗垂成的她惱怒的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在地上洩恨。
她一連砸了數個高價瓷器品,滿地狼藉,丫鬟急忙忙的整理收拾,每個人的注意力都在碎片上頭,安華見機不可失,趁隙偷跑出去了。
來到了石宅,由於門房那並未收到不准安華入宅的命令,雖有詢問表小姐怎突然來了,但被安華狠狠推開,也只能摸摸鼻子去告知許總管,表小姐來訪。
安華直接走往後院。
今日沒有工人來修葺院子,所以小院子的門是敞開的,也沒有丫頭守門。
這時的婉娘正在縫製送給石滄樵的壽禮,安華氣呼呼地走進前廳,拿起剪子,二話不說就把寢衣剪了個洞,速度太快,眾人反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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