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的两个人紧赶慢赶到了前厅。坐在上首的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是侯爷的母亲也是这个侯府的老太君,齐霂乖巧的唤了一声奶奶就拉着鱼知鸢凑到了跟前。
他现在是个傻子,这般没规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鱼知鸢作为一个刚刚嫁入定国侯府的大家闺秀,若是没了礼数,传出去指不定怎么被人掰扯。
所以她捏了捏齐霂牵着她的手,示意他松开,寻着原主给她的记忆里,扒拉出教养嬷嬷教的那些个礼数,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又从一旁伺候的丫鬟手上接过茶壶往冰裂纹的茶杯里倒了些茶水。
老太太笑着接过她亲手沏得茶,一饮而尽,双手合在她的一只手上,轻柔得拍了拍,从手腕上取了个翡翠玉镯子套在鱼知鸢纤细的皓腕上,眼神里透着对她这个长孙媳妇的满意,关切问候了几句,轻飘飘的几句话让鱼知鸢那颗忐忑的心松缓了不少。
“这是传给嫡媳的玉镯子,婉凝走以后,我又拿了回来,现在终于可以给你了,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你是个好孩子,嫁进来是我们侯府委屈你了,日后若有人让你受了委屈,尽可来和奶奶告状,奶奶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也没甚么好顾及的。奶奶别无所求,就盼着你们二人琴瑟和鸣,等我哪天走了,还有个人能照顾些……”
老太太絮絮叨叨了好些个话,从头到尾也没搭理坐在另一侧的侯爷和他的继室夫人。这偌大的侯府,真心实意待齐霂好的,也就这么一个老人家了,鱼知鸢不免有些动容。不自觉应下了老太太的话,还稀里糊涂地着了老太太想赶紧抱个重孙子的道。
她满面绯红,支支吾吾,手足无措地站在齐霂身边,双眸时不时瞥一眼齐霂,病急乱投医想指望着齐霂将她从这话题里拉出来,然而齐霂困惑了半晌,小声凑到她耳侧:“娘子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这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老太太耳根尖,听到了,又想到晨起时嬷嬷送来的方帕,了然含笑,撑着嬷嬷的手,起了身,对他们二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才说自己老了,坐这一会就有些乏力,便告了辞,一群人恭送着老太太出了前厅。
鱼知鸢这才发现今日的前厅与众不同,她全程都被老太太拉着说话,老太太也是个狠人,浑然不顾侯爷和他继室的面子,就连给她玉镯子的时候都不经意的贬低了下侯爷那个不上台面的继室。
再看侯爷,四十多岁的人一点也没继承老侯爷的杀伐果断,反倒是舔着发福的身材,拿着世袭的俸禄碌碌无为,只一张脸上还能看出来和齐霂相似的几分,其他方面一点儿也不符合,有些辱了这定国侯的名头。
继室夫人柔柔弱弱得,看起来是个小家碧玉的良善人,说话也温和,被老太太那般驳了面子也不恼,还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说话:“早些就听说鱼尚书府家的小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是个顶妙的女子,万万没想到还能有幸成为婆媳的一日。你这孩子,我看着就欢喜,这镯子虽比不得侯府传给长媳的那般贵重,但这是老爷给妾身的定情信物,若不是我实在欢喜你,哪会就这般……”
鱼知鸢双手都被套上了镯子,继室夫人给的也是个翡翠玉的,只这成色一对比,就能晓得还是老太太给的那只水色好。而且继室夫人这个哪里会是定情信物,指不定是见老太太不将长媳的镯子传给她,就和侯爷闹,才得了这么一只高仿的戴在手上撑撑那点子门面。
鱼知鸢自诩看了不少宅斗宫斗小说,对继室夫人的手段,暂且安个白银的段位。这定情信物一说,铁定是为了膈应齐霂的,原作者对齐霂母亲的去世没有过多的着墨,虽说在古代三妻四妾十分正常,但是搁现代这继室夫人就是小三上位,而侯爷就是宠妾灭妻的渣男。依着鱼知鸢看过那么多小说的嗅觉,齐霂生母的死和这柔弱的继室夫人脱不了关系。
不过她现在是新嫁进来的妇人,还不是主母,只能乖巧的和继室夫人应承了几个来回。这些人说话真的是处处都转了七八个弯道,一个不慎就能被人绕进去,鱼知鸢第一次觉得和人说话都是个累活,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到最后嗯嗯啊啊敷衍了起来。
后来还是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公公——侯爷止住了继室夫人的话题,侯爷也不是个蠢货,继室那句定情信物一出口,他的脸色就更加沉默了。
好像他们两个踏进前厅的时候,侯爷继室和老太太面色都不大好,只是见着他们两人来了,才换了个面孔。鱼知鸢粗心,发现的晚,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从前厅出来以后,就小声的问她的陪嫁丫鬟,也就是早上被推进来承受她起床气的小丫头,这小丫头叫圆圆,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张圆脸憨傻可爱,看着就很讨喜。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她勾了勾圆圆的衣领,贴着圆圆的耳朵问,总感觉这事不大简单,因为敬茶的时候她好像没看到继室的儿子也就是齐霂的二弟,原书里安排给她的姘头。
圆圆瞟了一眼四周,鹿眼咕噜转了一圈,才低声向鱼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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