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霂在暖阁的软塌上等了许久,才等到鱼知鸢拿着药瓶提着裙角,撩过纱幔缓缓走向他。
她面上一派平和,毫不扭捏得就将他的衣服又一次剥落,露出他整个儿精状又布满伤痕的身子。
涂着丹蔻的指尖捏着浸润了水的帕子在脏污的伤痕边缘擦拭,擦一下就要嘟着嘴对那伤口轻轻呼气。
齐霂泪眼汪汪,浑身瑟缩,又强装着隐忍,鱼知鸢心下暗笑,动作又放轻了许多,擦拭完脏污就是对着伤口上药。
这药是她派了丫鬟去拿来的跌打伤药,还拿了一堆纱布,预备将齐霂这个小傻子裹成个木乃伊。因为在古代没有创口贴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她上了药就开始绕着齐霂的身体,一圈又一圈的裹上纱布。
待处理完了伤口,她蹲下身子靠近齐霂的膝盖,双手搭在他膝盖上,直视着齐霂的双眸。他的那双招子狭长,长睫扑闪,瞳仁里点点的荧光盈着。
“一会就保持这样子知道吗,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这样子想哭却忍着不哭,身子还要一直抖着,大郎能做到吗?”
“娘子?”齐霂困惑,温热的大掌覆在鱼知鸢双手上,不解的唤了声。
鱼知鸢早在听完小厮说的话时心中就有了决断,她看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仔细想想就能想出一些好计策,所以她现在只需要齐霂的配合,这样她就能最大化的达到目的。
“大郎要是能做到,我就不计较大郎欺瞒我的事好不好,还会给大郎一个奖励。”
“嗯嗯。”齐霂应承了下来,鱼知鸢笑了笑,起身收拾了下,拉着齐霂气势汹汹得就去了侯爷的院子。
鱼知鸢打听好了,知道侯爷还在家中,没有出去花天酒地。她还晓得今日侯爷因为齐峻的事情,被继室夫人扰得脑瓜子疼,两个人吵了一架,现下侯爷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偷个清净。
两个人到了院子外,鱼知鸢喘了口气,对齐霂快速说了句:“现在开始,跟我来。”然后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酝酿完毕感情,就冲进了书房。
鱼知鸢推开门,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泪珠子一颗一颗不要钱的滚落下来。侯爷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是否是齐霂欺负了她,就瞧见自己的儿子也紧跟着进了来,有样学样得跪在鱼知鸢身边,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眼泪盈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皆是楚楚可怜之态。
“这是怎么回事?”侯爷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虚扶了一把:“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鱼知鸢哭着颤颤巍巍的起了身,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抽抽噎噎得:“媳妇晓得自己莽撞了,原想着嫁进侯府第一日本不该如此的,但是媳妇实在是越想这心越是慌,媳妇嫁进侯府本就是自愿的,不知是谁在夫君面前掰扯媳妇,掰扯媳妇一人也就算了,媳妇忍忍也是,但他们不该掰扯夫君。夫君是定国侯府的世子,他们欺辱夫君就是欺辱我定国侯府,媳妇这如何能忍?”
“这……”
“夫君并非天生憨傻之人,他是为了我们这些人能安然享乐,才奔赴战场,在边境腹背受敌,才沦落至此,整个国都的子民乃至圣上都念着夫君,这般的英雄却在自己的府中受人欺辱,被人谩骂,这天理何在?媳妇愤怒,为夫君而不值。”
侯爷站在他们两面前,与齐霂如出一撤的双眸微眯着,敛着波澜沉吟片刻:“你待如何?”轻飘飘一句抛回给了鱼知鸢。
鱼知鸢面上仍是抹着泪,心下暗骂了句老东西,就算齐霂再怎么不讨他欢心,两个人还是连着血肉的父子,没想到塑料成这个样子。难怪那几个小屁孩明目张胆的在定国侯府就敢对齐霂这般。
“媳妇只求侯爷给夫君一个公道,若不然媳妇就自请去殿前,撕破了这脸面,也要上达天听,让圣人瞧瞧这侯府是如何待我夫君的。”鱼知鸢见软的不行,索性站了起来,还拉着齐霂,扯开齐霂的衣领:“瞧瞧我夫君是如何在这定国侯府受人磋磨!”
齐霂身体上哪里能看出来伤痕,都被她的纱布绑了一层又一层,瞧过去全是白花花的绷带。不过就算没有伤口,侯爷也对这侯府的某些做派了如指掌。他老来得子,和继室夫人对幼子多有疼爱,自然这心是偏帮的。就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闹到老太太跟前就只当不知。
“那你为何不去找老太君?”
“奶奶年岁也高,媳妇不忍去烦了她老人家的心。这偌大的侯府终归是侯爷的,自然是该来找侯爷做主。媳妇知晓,侯爷多有偏帮三弟,只是今日承这三弟欺辱夫君,待日后三弟有了难,还不得靠夫君世子爷的名头和夫君之前的交情来帮三弟转圜?难道侯爷就能保证三弟往日无忧,能一辈子都护着三弟不成?”
欺辱齐霂带头的就是他那个小霸王三弟,仗着侯爷和继室的宠爱,在这定国侯府无法无天,齐霂憨傻之前,这小霸王也不怎么怕他,就算他身上带着将士的杀伐气,吓得其他小孩子不敢靠近都吓不到这个小霸王。
因此齐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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