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鱼知乐这般气愤,她向来好胜,事事都要与鱼知鸢争,在外头净赚了不少好名声,将鱼知鸢贬低的一无是处。
照理说,她这般行事做派理应比鱼知鸢还要嚣张跋扈。
奈何她母亲处处提点她,压着她,且在鱼尚书还未将他们从妾室庶女的身份提上来之时,就日夜告诫她:她们的身份不似鱼知鸢母女天生好命,在这世间唯一能仰仗的就是鱼尚书的宠爱和表面的知礼大度,凡事皆应以退为进。
因此她骨子里就藏着深不见底的自卑和妒忌,唯有事事都争过鱼知鸢方能解了她心中一二。
譬如这遭,原就是三个人心怀鬼胎的事,却不巧促成了今日的局面。
齐峻常常以齐霂的名义递了帖子将原主诓出去,他将他父亲的风流倜傥学了半成,都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了,骗些单纯的小姑娘不在话下。
便自以为附庸几番风雅,吟哦几首酸腐诗,应着少女的喜好送些精巧的物什就能捏住原主这个在外头名声不大好的小姑娘。
可惜了原主也是个看脸思春的少女,且她自有意识起就晓得她已然订了亲事,是她的表哥,定国侯府的世子爷。因此几次应约也不过是想从齐峻嘴里撬出来一些齐霂的消息供她思春时消遣。
然而落在齐峻眼里,便自以为将人骗了,让齐霂脸上难堪。所以他怡然自得沾沾自喜,行事愈发光明正大。
这也让鱼知乐误以为齐峻也爱慕她这姐姐的好样貌,嫉妒的火苗燃在心间,私下里骂了不少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的龌龊话。
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是几封似是而非的书信和几样小玩意儿,就让鱼知乐暗生了心思。借着原主的名义同齐峻来往,这一来二去的,顺势而为就被齐峻哄了清白身,二人这才算是表面上同坐了一条摇晃的小船,各有心思。
鱼知鸢接了原主所有的记忆,这段并不怎么重要,因此她那日开小差神游的时候就没想起这一遭,现下一见着她这个柔弱的妹妹,就自然而然想起了这么一桩事。
原主应了几次约后,都不见齐峻多说些齐霂的话,且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齐霂的鄙夷不屑,她虽然娇纵无理,但也不是真的傻白甜,知道这齐峻想来没安好心后,就再也没去应约了。
这鱼知乐是真的同原主常常说女儿家的私话,然而齐霂名扬在外,长相俊美还是少年英雄,不少长安的世家小姐都觊觎着他,原主将齐霂的消息攥得紧紧的从不肯同人说,哪怕是她自以为亲密的妹妹也不得知。
这当中必然就产生了些误会,想来鱼知乐也以为自己的姐姐转而爱慕上了齐峻,那她自然是得去争抢一番的,想必就这争抢里,让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便说得通了,为何她继母教养出来的妹妹会昏了头去攀扯齐峻,这二人还在她新婚夜时支开了奴仆在假山后幽会,更是离奇的第二日一早还被捉奸在床。
鱼知鸢不得不佩服这个妹妹的争强好胜,能将自己的贞操都豁得出去,着实是个狠人。
她挑了挑眉,继续讽她:“妹妹好生歇着吧,过不了几日我们姊妹二人就能成了妯娌,哦,也不定然,若妹妹只是侧室,这尊卑有别的,也不晓得配不配做本世子妃的妯娌呢。”
“鱼知鸢!你!咳咳......”鱼知乐气得一口气喘不匀,呛着了自己,连咳了好几声,惊动了在外头坐立难安的继母,继母顾不得礼数,踉跄着奔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鱼知鸢扬了唇,替原主出了气,怼了一番后,晨起的困倦和巧遇女主的糟心都一溜烟没了影,浑身都透着舒畅,便同那母女情深的二人告了辞:“母亲大人果然没骗我,妹妹确实病的不轻,这咳嗽声都真真的,我这就去唤了医官来为妹妹诊治。”
她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爱女心切的继母早就着人去寻了大夫,无需她来佯做好心的操心她这个妹妹的身体。
鱼知鸢出了门回了原主的小院,就见齐霂乖巧懂事得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直盯着门口瞧,待看到了来人是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倏地起了笑意,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将她囫囵拥入怀中。
“娘子,你怎么才来~”哀怨的神情和语气颇有些像是久等主人归来的留守宠物,鱼知鸢抬手薅了薅他柔顺的长发:“大郎真乖,一会用了午膳我们便回府,暂且在此处待待。”
“可是鸢宝回来了?”鱼知鸢牵着齐霂的爪子正欲回她内寝休憩,就被一个年迈的声音拦了去路,她转身就见一个有些沧桑的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被人搀扶着跨进了她的小院。
她愣了一下,搀扶着老婆婆的中年女子行了礼含着歉意道:“娘一早就盼着小小姐归宁回府,天方亮就央奴搀着她来小小姐院中候着见您。”
中年女子一番话道完,鱼知鸢也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二人的身份,她忙松开齐霂的手,搀着老婆婆的另一边:“秦婆婆年岁大了怎还这般模样,该是我同齐霂去见您的。”
秦婆婆是原主母亲的奶嬷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