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圆圆踏进亭子时,瞧见桌上的那碗汤药依然满满地放在石桌上,且她家小姐望着一处发呆,便晓得自己方才的那声嚷嚷是白费了。
齐霂自然也是看到了,暗道自己来得恰恰好。他虽是在暗卫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得饮茶,然那一瞬间的停滞,仍是令他心绪难安。
若是在他足够冷静的情况下,他定然能理会鱼知鸢的想法,但是,能理会是一桩事,瞧着她将药喝下去又是另一桩事。
“娘子?”齐霂凑近鱼知鸢,一手拽着她的袖口,俯身贴在她耳侧轻唤她的乳名:“鸢宝。”
鱼知鸢回过神,与齐霂四眼相对,脑中无数道白光闪过,她飞快得将桌上的汤碗拿起,不再管是苦还是烫,一股脑儿仰头喝下。
齐霂愣了几瞬,伸手夺下仍是有些烫得药碗,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得:“娘子!你在做什么!”
完了,完犊子了。
鱼知鸢全然忘了齐霂是个傻子的事情,她方才回了神,情急之下只想先把证据销毁掉,怕被人捉住了,结果自己同圆圆商量好的补身子的说法,圆圆没误事,她自己反倒是过分夸张了些。
她眼睛胡乱瞟着,心思百转,说是喝补药傻子会不会信,自己那么过激地反应,傻子会不会以为自己再喝其他什么药,若是自己骗他是在喝酸梅汤之类的汤品,他会不会当真,这事到底要如何圆到底?还是说,先将这尴尬的局面缓解一番,多给她些时间想想对策?
汤药还是有些滚烫,鱼知鸢约莫是喝了小半碗,余下的都洒在了她身上和地上,还留了些残渣在碗里。纵使是小半碗,在她唇齿中发烫发苦,舌苔都被烫得卷了卷:“额——好苦呀,圆圆快快快,给我蜜饯儿。”
这蜜饯儿还未送到她嘴边,齐霂一个俯身,微凉的薄唇含住她的唇瓣,舌头直驱而入,破开她的唇齿,卷过她被烫得发麻的香软小舌安抚。舌尖扫荡过她敏感的上颚,将她唇齿间的苦楚都一一烙上他的温度。
“……唔唔……齐,齐霂……”齐霂充耳不闻,视她的挣扎为猎物的撩拨,双手擒住她的身体,牢牢地锁住她,唇舌愈发用了力,掠夺着她的呼吸,凶狠的不像个傻子。
圆圆早就溜了,此等事她一个奴婢可完全掺和不上,只能期许自家小姐全身而退,最好同姑爷解开误会,也不需要她再去煎什么避子药。
鱼知鸢瞪圆了眸,双手拍打着齐霂的肩膀,她的呼吸一丝一丝的消减,窒息感很快就要蔓延上来,呛在她喉间。
“鸢宝告诉我,你方才喝得是什么?怎么这么苦?”齐霂伸出手指拂过她额间的碎发,曲起指骨揩拭她眼尾沁出的泪珠。
鱼知鸢愣愣的瞧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他的神情不再憨傻,双眼似是能看穿她的心底,纵然他用着最为低磁的嗓音,揉进她的耳廓,微凉的指尖拂过自己的面颊,分明是缠绵的旖旎之态,然鱼知鸢心底无端起了一层凉意,似是从深藏的冰窖里钻入她的心扉。
“齐霂?”她怀疑他不傻。
齐霂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在战场官场甚至是家宅,每一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浸润了不少肮脏,也学会了不少手段。
眼见着鱼知鸢起了疑,齐霂心下暗骂自己怎么一遇到她就装得不自然,指腹在她绯红的面颊上轻轻擦过,稳了稳心神,眼眶顿时氤氲起一层雾气,双手颤抖着抱住鱼知鸢的身体。
“鸢宝是不是病了,病了为何,为何不同大郎说,自己一个人喝那么苦的药还要瞒着大郎?是不是,是不是不想做大郎的娘子,才什么都不肯说,才要骗大郎?果真同三弟笑大郎的那般,娘子也是瞧不起大郎的吗,是大郎不好,大郎配不上娘子……”
齐霂带着哭腔,抱着她的身体浑身都发颤,似是害怕又似是委屈,千百种情绪都漾在一番委实称不上是责骂的话里。她肩头被他的泪珠濡湿,润了衣衫直抵在她心口,如一把利刃,仅仅是用刀背在她心尖儿戳了戳,就让她酸软得很。
鱼知鸢板正他的俊脸,依然是那般的谪仙样貌,长眉入鬓,剑眉星目,他哭得并不难看,只眼尾那处晕红了一圈。
若换做是她,她可忍不了这个气,必得好好发泄一番,而不是这样的自怨自艾,将错处全然揽在自己身上,还要为她担忧着想。
草,她是渣女。她居然把大美人惹哭了,大美人生气都不会同她红脸,只是一直掉金豆豆,她真的是渣女,她太渣了,她居然还怀疑大美人骗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鱼知鸢满腔的愧疚无处发散,葱根般的玉指拂过齐霂眼尾的泪痕,樱粉的被齐霂啃咬的略有些肿的唇瓣印上他的眼角,轻柔得在那处舔吻。
“没有,没有不要你,也没有瞧不起你,这事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的,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齐霂揽着她的腰肢坐在石凳上,她则坐在齐霂的双腿上,一手攀扯着齐霂的肩膀,一手抚摸着他俊美的面颊。
齐霂闷声埋在她肩上,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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