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空气里都是一股湿意。
“哎……”
司疆撩开沉重的眼皮,看向窗外。
红棕色的天空,还没有天亮。
他的伤腿最近一直隐隐作痛,折磨得人苦不堪言。
觉也睡不好,走路也疼。
好不容易精神起来的司疆,又恢复到了咸鱼的状态里。
躺在地毯上发呆,熬过一阵又一阵的酸胀感。
他翻了个身,弯腰去按揉伤腿的鸡肉,不过多久,就起了一身薄汗。
难道自己不仅仅要变成个跛子,还得被旧伤的疼痛纠缠一生吗?
司疆想到这点,就郁闷得很。
早知道受伤那段日子,自己不要老折腾,少动来动去了。
那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和主人作斗争,结果在楼梯上不知道又摔了多少跤,给未曾完全痊愈的腿新增重创。
宗盐已经尽力给他敷药处理了。
他知道,那个时候,就算他腿真废了,宗盐也不会送他去医院的。
自己是一个俘虏,是一名囚徒,一个施暴的罪人。宗盐没把他扔在废墟里等死,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善良得可怕了。
如果是他司疆,有人一直这么针对他,他一定会一脚把废墟里的那个人踹回去,掀起石板,砸他头上,再在上面踩两脚,扬长而去。
怎么可能施救。
而现在,虽然他和宗盐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以宗盐对他的态度,如果他真的想去医院,宗盐应该不会拒绝的。
但问题是,司疆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不要,更不想,走出这里半步!
疼死也不要。
只要他好好待在房里,他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会再有忽视和失望,不会再被噩梦折磨,不会再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熬过无数个重要节日。
只有在这里,只有好好当宗盐的宠物,他才能拥有宁静。
真特么的疼啊。
司疆有些迷糊了。
他小声吸着气,不能动静太大,不然会把主人吵醒。
主人最近好像很忙,晚上都很晚才睡觉,他不想打扰她。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这波疼痛,又要持续多长时间。
司疆打小就娇生惯养,哪受得住这种折磨,不过多久,就抱着腿翻来覆去地动,气得用拳头去敲打那块地方。
“别乱来。”
宗盐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还带着浓郁的倦意。
她问:“腿又疼了?”
“嗯……”
司疆低落地应声,情绪更差了。
宗盐揉了揉头,从沙发上起身:“你等下。”
她走进厨房里,没过多久,就拿出来一块热毛巾。
“到沙发上来睡吧,下面可能湿气重。”
宗盐让司疆把腿伸过来,她把热毛巾敷盖在那一片伤痕上,手掌稍微施压。
“好点了吗?”
“舒服很多,谢谢你,主人。”
司疆惊喜地动了动腿,又被宗盐按住。
“那就好。”
宗盐打了个哈欠,缺少睡眠让她头疼,但是她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给宠物热敷。
“主人……你是不是很困啊?”
“还好。”
“但是你看起来好累,要不你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来,你快睡。”
“没事,就是……头有点不舒服而已。”
宗盐不太熟练地解释自己的情况。
头疼对于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只要不是严重的偏头痛,都能忍。
大不了,吃一粒止痛药就好了。
但是司疆不这么觉得,他直接伸出手,手指按到了宗盐的太阳穴位置。
“那我给你按按吧,不舒服就说。”
她给他缓缓地按摩腿部。
他帮她揉按紧绷的穴位。
在无声的交换中,有些疼痛逐渐减缓,困意袭来,陷入香甜的梦境中。
宗盐把毛巾换了个面,手握着司疆的膝盖,下面狰狞的疤痕交错,手底下的肌肉神经时不时抽动一下。
如果不去医院治的话,是不会好的吧?
但是如果让他去医院,那就谁也瞒不住了。
可是……
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司疆熟悉的呼吸声,他卸下所有防备的睡姿,哭着说自己不会走,不想被抛弃时候的样子,跪在身下被艹也不挣扎的顺从……
宗盐说过,她无所求,也不会让自己生出什么欲望。
她与美好无缘,与幸福陌路,所以残缺痛苦的生命更吸引他。
可是阴差阳错下,她竟真的拥有了一个病态地需要他的生命,心里生长出陌生的情感,早已冰冷的血肉要挣脱束缚为谁跳动。
司疆可以因她而痛苦,但其他的苦痛,宗盐却开始动摇。
下午的时候,白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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