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的每个字句,发抖的手几乎握不住轻薄的纸张。
“想不到你的前夫还有发达的一天吧。”景川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面上一派事不关己的讽意。
这则无人敢信又不得不信的惊天大新闻写得清清楚楚:本地富商去世前意外发现流落在外的亲孙,宣布财产将由他全部继承。而旁边的照片上俨然印着付清江的脸。
一夜暴富。无数人做梦都在幻想的东西,却在现实中真实发生了。
陈槊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温顺的神态变得扭曲,只余下愤恨和不可置信。他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喃喃道:“那不可能……”
他知道前夫付清江父母早亡,身边没有一位可以倚仗的亲属,全靠自己打拼奋斗。可是那么多身世差不多的可怜虫,怎么偏偏只有他和那笔天降横财扯上关系?
大先生却是浑不在意陈槊的想法,淡淡说道:“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之前为了和他离婚,可是做绝了不少事,现在知道失去这位‘大主顾’是什么滋味了吗?”
“那不可能……”陈槊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他失落地放下报纸,勉强挤出笑容。
“大先生,贱奴想先走了。今天的……今天的奖赏……”
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他也不忘收取“嫖资”,直让景川觉得好笑,动了动手指示意身后人:“钱给他。”
揣着厚厚的一叠大钞和一张支票,陈槊走出了大先生的房子,在寒风中忍不住紧了紧衣服,伸手喊道:“出租车!”
他不相信付清江又有钱了,非得亲眼见证这场可笑的谎言才肯罢休。
最重要的是,他当年做的那么绝,要是付清江真的发达了……他陈槊的命也该走到头了。
出租车停在了目的地——付清江当年经营的公司门口。陈槊隔着车玻璃小心翼翼地往大楼方向看去,看见进出的人都是陌生面孔,没有付清江信任的老员工,就稍稍松了口气,郑重地从钱包里捻起几张平整的钞票交给司机。
连自己的公司和亲信都没收回来,怎么看都不像是重新发达了。怀揣着妄想般的念头,陈槊局促不安地在门口,过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他还没放松多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付清江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说话。陈槊脸色一变,一溜烟就躲到了拐角处,偷偷摸摸探出脑袋观察两个从电梯间走出来的男人,二人皆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打扮,但还没等他看清另一人的脸,他们就分开了。
付清江走到前台,和员工交流几句,眼睛往陈槊躲着的地方一扫,冷冷地说:“出来。”
这人都没看见自己,一定不是在和他说话吧……陈槊屏住了呼吸,没动弹。
“这时候知道躲我了吗,陈槊?”
然而付清江指名道姓地戳破了他的幻想。陈槊身体一震,不甘愿地走出来,始终低头对着自己的脚尖说道:“好……好久不见。”
章庆没回话,缩了缩胳膊嘟囔道:“好疼……”
他似乎是想不明白这贵气逼人的男子为何如此凶,目光惊惧地在纳兰珟身上来回转悠,和这人撞上视线便立即躲闪开来,畏畏缩缩地在原地站定了,不时又鼓足勇气偷偷抬眼看那张脸。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清艳出尘的好相貌?章庆在心绪一派混乱中想道。只是那对锋利的双眉若能平缓些,看他的眼神能柔和些,那便更好了。
“回世子,夫人闹着不肯下马车呢!”侍女这时还不忘说章庆的坏话,仰着下巴斜睨这土俗粗野的男人,眼中时刻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神色。
纳兰珟始终神色淡淡的,但倚墨跟了他许多年,心里门清得很,登时不悦地皱紧眉头。
她那点小心思哄哄傻子就罢了,真以为能在世子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章庆之前再怎么出身下贱,如今也是王府娶进门的主子,哪轮得到她骑到头上?分不清主子和奴才的身份差别,迟早要变成搅乱后院的惹祸精,不如尽早赶出府去,提早将这麻烦解决了。
侍女见世子和倚墨都没呵斥她,还暗自窃喜呢,含羞带怯地看一眼纳兰珟,又得意地看向章庆,哪知道自己在王府的好日子已经走到了头。
纳兰珟懒得关心下人的那些腌臜事,他只当章庆还在耍心眼,像以往一样用拙劣的手段博取他的关注,索性纵容这没脑子的蠢东西一回,省得他再占在王府门口丢人现眼。
“随我进府。”
章庆被拽着往王府里走,那只习过武的手钳着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了。他吃痛地叫了两声,却不敢反抗纳兰珟,只得乖乖随他进去,心里头酝酿的异样情愫也紧跟着烟消云散了。
还以为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天仙儿,想不到竟如此凶恶。为了他的小命着想,还是莫随意招惹得好。
章庆被带到自己住的院子后就无人管顾了,只留他和几个仆役在这里生活。纳兰珟走得毫不留恋,他反而松了口气,开始慢悠悠地在住处闲逛。
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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