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的失神,他低声喃喃着月泉淮刚刚说过的话,脸上流露出思索时特有的、困惑似的神色。
月泉淮看着他的迷茫,呵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点玉的头发。白皙的指尖玩弄着漆黑柔亮的发丝,凤眸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柔软的长发如何将他的指尖寸寸缠绕。
由松至紧,从温顺柔和到步步紧逼。
像蛇一样。
月泉淮突然失了兴味,手指一松,百无聊赖地看着失了支撑力的头发骤然圈圈松散,如断了骨的蛇一样软成一摊。他又挑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浑然不在意点玉混合着思索与茫然的嘀嘀咕咕。
活了上百年,月泉淮固然知道世上太多的事离不开知易行难四个字,即便他将道理教给点玉,如何琢磨透彻也还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小金乌难道还没反应过来……
“啊呀!”怀里点玉一声恍悟的轻叫,又是害羞又是尴尬,月泉淮嘴角一勾,垂眼看着点玉从脸颊到耳根都红了,又扑进自己怀里,抱着他的腰不肯松开:“义父坏……义父用陈徽笑话我……”
“呵呵呵……”闷在胸膛里的笑声终于溢出唇瓣,月泉淮单手抵在唇角,好生笑了一会儿才算平静下来。他嘴角噙笑,故意用指尖捏了捏点玉通红的耳垂,还颇为坏心眼地捻了两下。
“唔……义父……”点玉被他捻得扭了下身子,脑袋更深地埋了埋,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上来,整个人都快钻进他肚子里了:“义父欺负我……”
“哦?”月泉淮一挑眉,身子向后一靠,眉目含笑地挑玉的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若不是你刚刚主动提起,老夫倒是也快忘了。不过——”
月泉淮垂下那双勾人的凤眸,任由那缕头发从他指间流畅地滑落,他看着抬起脸来的点玉,嘴角轻轻一扬。
“——反应竟如此迟缓,看来老夫当日的教导,你也并未在意啊。”
“义父!”点玉一下子从他腿上弹了起来,整个人急得不像样子,脸也红了,语气也乱了,声音也慌了,他语无伦次地跪在月泉淮面前,赌咒发誓地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忘记义父的教导。月泉淮闲散地歪斜了身子,撑着头双眼微弯,心满意足地看着点玉慌慌张张的模样,直到这小金乌终于再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叫嚷起来。
“义父!”
“哈哈……”月泉淮终于不再忍耐,畅快地笑出了声,笑得袒露的白皙胸膛都一震一震的。好生笑了片刻,他单手握拳,在唇边抵了抵,这才敛了笑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点玉憋红了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
有趣,实在是有趣。
月泉淮看着有意思,抬手示意点玉来自己身边。点玉鼓着包子脸,乖乖来到他身边,一把抱住月泉淮的手臂将脸埋进去蹭了蹭,这才抬起头来,憋气又委屈地开口。
“那,等到了成都,义父给我买根糖葫芦吧。”
抓着他胳臂的双手轻轻地晃了晃,月泉淮勾着笑意垂眸看去,正对上点玉清澈又期待的双眸。
“义父,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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