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皮肉嫩,疼也是真的疼。
书童听见声音出来,看这架势魂都吓跑了,哭着叫人把他俩分开。
“范无咎!你再疯一次试试!我把你腿都打断!”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一张嘴就疼得厉害。范无咎流了鼻血,他也不在乎,伸手一抹,说:“你再说我娘,我也揍你。”说完也不管他,自己拖着腿一瘸一拐的朝院门走。
谢必安气的发颤,想找东西砸他,一时间没有找到趁手的,喉头一甜,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把他,把他送回扬州去!他不回去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谢老爷不会让范无咎回扬州,谢必安也没有权利把人赶回去,本来也只是气话,可第二日下人就说范无咎跑了。去学堂的路上,他借口要买些纸墨,自己往巷子里一窜,待下人回过神来再去找就望不见人影了。
跟着范无咎的书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话都说不清楚,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看上去可怜的很。
“哭有什么用?还不出去找人!”谢老爷紧紧皱着眉,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带着股子威严,叫人听了心头一颤。书童忙不迭的磕头,又急匆匆地跟着其他人出去找人。谢老爷眼神一错,落在谢必安身上,后者头皮一紧,原以为要因为昨天两人动手的事听一顿训斥,但却迟迟没等来下文。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谢必安抬头,他母亲从里间走出来,看见他父子俩满脸讥笑。
“旁人只当你谢家是个什么金窟银窟,个个都趋之若鹜,在外将你谢季元夸的好似圣人在世。原来这内里龌龊连个乞儿都不愿意待下去。”谢夫人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意更深,“莫非这范二并不是你亲生的?也是,既是妓子,床上不知道爬了多上男人,兴许你亲生的早就被哪个恩客在肚子里被捅死——”
“柳三!”谢老爷呵道,“你看看你自己!言语如此刻薄,哪有半分官家小姐的样子!”
“你既知道我是官家小姐就该明白我当年嫁给你到底是被谁所迫!”谢夫人陡然拔高了音量,她恶狠狠的盯着谢老爷,明媚娇俏的女子叫仇恨迷了心智也扭曲成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若还有半点良心就该休了我,放我回柳家去!如今将我囚在这不见天日的内宅,说什么道义讲什么深情,属实叫人恶心!”
提起往事,谢老爷忽然平静下来,眼眸深沉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我不会休你。你既然嫁入谢家,此生就只能待在谢家。”
谢夫人抓起手边的茶盏猛地掷向他,她双眼赤红,脸颊不正常地抽搐,指尖颤抖着抓住男人的衣领。她眼里盈着水光,却又被愤怒蒸干,连泪都落不下来。
“谢季元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谢家子孙都该天打雷劈!”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夫人进去休息!”
下人涌上来钳住谢夫人,她奋力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
谢老爷满脸不耐:“你好好在家里反省,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出谢家半步。”
说完男人拂袖离开,谢夫人无力地瘫倒在地,眼泪无声落下。
谢必安把支开下人,蹲下身要扶她起来,却被推开。
“娘……”
“别叫我!我不是你娘!”
谢必安坐在地上,无声地看着她。他见证过很多次这样的闹剧,一开始他父亲还想方设法的避着他,不愿意母亲在他面前发疯。但越到后来母亲的脾气越大,几乎是坐在屋里也会突然暴怒然后砸碎一地瓷器。谢必安无法忽视,他也无法理解。在他出生之前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母亲对于父亲的恨意却如附骨之疽缠绕了他十三年,要推他入深渊,要拉他进地狱。
母亲提过很多次休妻,她如此渴望着离开谢家,离开他们父子身边,但父亲没有一次同意。谢必安有时也会无比恶毒地想,不该放她走,她应该留下来,作为母亲留在孩子身边。可是这算什么?爱吗?如此扭曲,会将人逼疯的情感也配称之为爱吗?
谢必安从袖子里摸出一叠黄纸,半指厚,密密麻麻写满了黑色的小字,整齐地摞在一起。
“娘,快过年了,孩儿抄了佛经送来。”
谢夫人侧过头,劈手夺过经书将它撕得粉碎。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
谢必安垂着眼捏了捏自己的衣袖,努力不表现出难过来。有时觉得无趣极了,明知道母亲不喜欢他,又非要凑上去,当真是下贱,也怨不得母亲骂他。
忽然听得谢夫人叫他,抬起头,母亲看着他,阴恻恻的笑,谢必安不由得脊背发凉。
“谢必安,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乖顺听话勾的谢季元再不想其他儿子了。原来是她的小情人不肯把儿子让给他。呵,乞丐也能当上少爷,别到时候你连乞丐都比不过,叫人赶出谢家,平白惹人笑话。”
心头紧的发疼,谢必安捏着拳头,眼睛雾蒙蒙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声音打着颤,说:“孩儿明白了。”
她站起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