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商恪的车,应再芒装模作样地问了句:“干嘛突然来接我?”
“司机请假了,我不来难不成让你走回去?”商恪边说,边发动车驶离校门前,语气平淡,仿佛理所应当。
应再芒的眼神变得微妙,早上商恪说要送他,但被他拒绝了,难不成是商恪授意司机请假?好让他的出现顺理成章?应再芒又哂笑,他的思维已经发散到离谱的程度,商恪哪有这么无聊。
应再芒没说话,商恪也在专心开车,车厢内有种突兀的安静,应再芒百无聊赖地盯着道路一侧的广告牌,听到商恪突然发问:“我管你太严了吗?”
应再芒一愣,下意识说:“没有啊。”
但他的回答并没有被商恪接受,商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上去在忍耐着什么,短暂地沉默后,商恪说:“商宁,我在找机会和你谈心,你不需要拿那些漂亮话来搪塞我,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告诉我。”
应再芒很无辜地说:“真的没有。”
他推心置腹道:“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对吧?而且是我有错在先,我明明答应了你不会在家里抽烟,我还是那么做了,是我言而无信……”
商恪不想听应再芒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打断他:“我反思过,我承认我是想纠正你的一些习惯,而且急于见到成果,这点我会斟酌。”
“短时间内你无法戒烟,我理解,以后你可以抽,我会给你适当的空间。”
“商宁,我想你明白,无论变成什么样,不是你的错,我管你,出发点是补偿你,不是为了令你感到困扰。”
商恪对他做出了让步,为他的坏习惯而妥协,但应再芒并没有赢了的感觉,反倒觉得他愚昧顽固的无药可救,商恪是不是放弃了改变他的想法?以后也不想管他了?
应再芒心里顿时浮现出难言的酸涩,他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示弱:“哥,我会听话的,别不管我。”
应再芒承认他贪恋商恪管着他的感觉,证明他没那么无药可救,商恪还在为他花心思,他在这个世界上不是随手丢弃,转身就遗忘。
商恪反问:“你向我承诺了多少次会听话,你哪次做到了?”
应再芒心虚地看他。
“现在,我对你只做一点要求。”
应再芒期盼地望着他:“你说。”
“改掉你那副轻浮的样子。”
应再芒知道他那晚表现得太过了,对商恪吐烟,还挑逗他,可他是被气的昏了头才会那么做的。应再芒改过自新的态度很良好:“知道了,我会改的。”
最开始时应再芒还有自己要演戏的认知,所以不管商恪说了什么他都能很精湛地接住,也不会较真,但人是会被环境软化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脾气。那次冲突之后,应再芒本以为他和商恪就这么不冷不热下去,他没想到商恪会来找他说开,他一个不敬业的伪劣者,反倒被商恪包容了不成熟。
那一瞬间应再芒有点羡慕商宁,羡慕他有个稳重,会包容他的哥哥。
曲曼对于做饭这件事乐此不疲,最近还开始烘焙甜点,因为看她精神状态很稳定,而且家里危险的器具都被收起来了,她做甜点时也有人在一旁看着,商恪就没有阻止。应再芒觉得曲曼可能以前有学过,比起她做的早饭,她做的甜点味道算得上不错,因为每次应再芒都对曲曼的劳动成果很捧场,曲曼尤其喜欢让应再芒来品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应再芒面对曲曼已没有了警惕、戒备,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和曲曼聊天,曲曼也最喜欢找他,应再芒去学院后,曲曼就会在家等他,不哭也不闹。日渐相处下来,还真的培养出些许形同母子间的亲昵和默契。
沉浸在幻想里也好,至少曲曼不再声嘶力竭地哭喊,终日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一家人变得其乐融融,商恪见曲曼的情况转好,也没有强迫她清醒去面对现实,让她从一个假象幸福里的母亲变回精神病人。
纵然曲曼的病情看上去没有好转,但应再芒觉得这并不算是一个坏的开端。
商恪接到电话后,中断会议即刻赶往医院,他一贯淡漠的神情里出现了焦急,甚至去医院的途中还闯了红灯。匆匆停下车,按了电梯上去,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紧密地包裹着他,商恪边走边观察四周,最后在手术室前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应再芒。
他看上去很狼狈,衣服脏了,皱了,半边裤腿上全是泥土,但他无暇顾及,他的表情是呆愣的,就这么无措地坐着,身影单薄,他在重复地扣着手指,宋于慧坐在应再芒身旁,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慰,但应再芒无动于衷,像是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商恪快步走过去,俯身握住应再芒的肩膀,应再芒感觉到,愣愣地抬起头,凝滞的视线触及到商恪后,像是造成了条件反射,随即他嘴唇动了动,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
应再芒无意识地抓着商恪的手臂,力道很重,焦急又不安地望着商恪,好像商恪的出现是他唯一的解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她明明还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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