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架势急哭了,五官皱巴巴团在一起,不敢用抬头看吕瀛。
“多大的人了,还哭。”
“回主子的话,小的今年十九了。”
“年纪轻轻,胆量不小。走吧。”
黄宵安回话的声音哽咽,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赏他的东西没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回望时眼睛里还噙满了泪水。
吕瀛揉了揉太阳穴,“说他大胆,还真是不怕死。”
她叹气,“还是太贪。”
吕瀛今年不过四十又七,正值盛年,前些年份明面上暗地里养的面首有数十人之多,其中不泛是来自朝中大臣的家族的年轻士人。现如今倒消停了不少,只有零星几个生面孔。
“皇帝最近在干什么?”
“听曹公公的话,最近皇上不雕花画柱了,被几个青衣方士哄着在朝天观看天,昨日在精舍里呆了一整天,说是要学辟谷之术练就仙体。”
女官为吕瀛披上外袍,送走了那么多人,太后该移驾休息了。
吕瀛没有叫太监抬步辇的习惯,在宫里行走都只有一位大女官跟随,因此没人敢在皇宫里出声议事,怕被出行低调的太后逮个正着。
“就让他想吧,要是真练成了,百年之后,也再没人伺候他了。”
女官正低头为她整理衣襟,听这声音感觉有八旬老太之沧桑,抬头一看仍是太后那张只见眼角和嘴边细纹的妇人相貌,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高沅林回府收拾行李,他东西少,不让旁人碰,很多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
途径祠堂,见其仍是挂满白幡与黄符,徐管家赶来解释:“老爷连做了几天的法事,前天您安排撤走的又被老爷叫回来重新摆了。”
一阵风吹来掀开层层帷幔,露出一个跪坐的白发老人,口中念念有词。大风扬起他身上的道袍,吹熄了佛像前的香烛。
老人起身试着用打火石将香烛点燃,但连续点了数次,也没划出一颗火星。老人就这么安静地试了一次又一次,对来者毫无反应。
工部尚书高峎自年前请辞,便一心求仙问道,闭门在家就从未露面。不仅其昔日好友六十岁大寿的宴请也未应邀,就连有学生带礼物来探望他,高峎视而不见,学生讪笑走了,离开时不小心踩到地上滚动的丹丸,且不说摔了一跤,还惹得被他拿拂尘追着打赶走了。
“陈术呢?”高沅林移开视线,对父亲的异于常人的模样熟视无睹。
“陈公子上午借了副拐杖走了。”管家回想片刻,他大部分精力都在对付老爷,对那位闭门躺了几天的病号并不熟悉,相关的消息还是侍女转告他的。
“陈公子说这个点走兴许还能赶上家门边馄饨铺最后一碗馄饨,他是客人,主子您也没有特意嘱咐要留人,侍卫就恭送人走了。”
管家低着头,为仆者安分恭敬,不敢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思做主,他对这份说词自认为毫无错处,但好端端的,怎感觉背后一凉。
“我知道了。”高沅林摆手,“我明日出差南下,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们照看好府上。”
“主子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照顾好老爷。”高沅林最后看了一眼还在一个劲捣鼓的老人,“别让他饿着,瘦了。”
他驽马去追陈术,不免惊讶于这人的恢复能力,昨天疼了一晚上,今天就下地独自出远门。
等他到了陈家旧宅,路口的小巷子真有一个卖馄饨的小摊,摊主大妈正收着露天摆放椅子,简易支起的大锅底下的炭火已经熄灭了,显然是正在收摊。
“大婶,这馄饨还有的卖吗?”
摊主正忙着,背着他收东西,“卖完了,下次想吃记得早点来啊。”
高只好站回到陈家门前,去扣老旧的门环,摸了一手的薄灰。
无人回应。
兴许是累得倒头睡着了。
卯时接旨,明日的车马,即刻启程,高只有现在的半天时间了。
那就慢慢等着,就算是等到亥时,他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就算是等到子时三刻,他也还有半刻的时间去翻墙,半刻时间去见人,再回去。
要是这时候不等,那下次见面就得等到明年。
昨晚没有早点去陪他,现在却连见面的时间都要精打细算。可要是真见到了,又该说些什么。他又想到那些忍耐未回的信,现在这样,他当初下定疏远陈术的决心,又算什么。
思来想去之间,不远处的青石小路出现一道一瘸一拐的人影,正慢慢地往前走动,一点点的清晰在高的视野里。
“回来得真慢。”
陈术看着家门前缰绳牵连的马,有些无语,又对高少见的抱怨感到意外。
“等很久了?”陈术提了提手中的半只烧鸡,自然地将拐杖替换成高的手臂,搀着人拿钥匙开锁。
“刚出高府,路上有贺年的轿子经过,他认出了我,要请我饭。”
“你去吃了?”
“怎么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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