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我真的在读!”手上高举着他那本蓝色封皮的书。那书薛坚刚入职他就在读,现在几个月过去还是在那前头几页。
薛坚依稀记得那书名是《罪与罚》,唐泽天还笑过于虎虎看不懂,他打扫时没事翻了两页,只记得满篇“什么什么夫斯基”看得他头晕,倒也不怪于虎虎看不懂。敢情是这个新病人“关哥”送的。看样子是个文化人,薛坚心里立刻把这关哥归为了跟胡宇一个阶级。
“行了,到点了,该洗的去洗了。”谢姐拍着手吆喝,“蒋奇莞,东西都交齐了没?”
“交齐了,谢姐。”那新病人答道。薛坚顺着声音瞧过去,多看了两眼,新病人脸白净,身上也整洁,看样子是不需要他伺候擦身子端屎端尿的了。薛坚满意点点头。
“去哪儿玩了今天?”王雯走过来将册子扔在前台,瞥了他一眼,“这么晚还喝咖啡呢?”
薛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右手还举着那手冲瑰夏。他喝不来那玩意儿,每次喝都碰碰嘴唇抿一口,一天下来还剩了大半杯早就冰冰凉的液体,扔了又觉得亏,于是将那咖啡杯一路捏回了医院。
“随便乱逛了一下。”薛坚赶紧将那皱巴巴的杯子放在前台桌子上,好脱离自己的手,“你还没下班?”
“今晚上我值班来着。”王雯边说边坐下,又指着薛坚那咖啡杯说,“这牌子云南开过来的,但这边的店没云南本地的好喝。”
“哦哦,我喝着还好。”他无言以对,只好说些废话,“今晚跟你一起值班的是谁?”
“还是云南好,菌子也好吃。”王雯像沉浸在了美好回忆中,充耳不闻,“大理多漂亮呢,随便一个村子都绿油油的,美得让人不想走。啥时候我能放假啊?”
村子有啥好看的。薛坚心中嘀咕,他从村庄中来,老家热,野草丛生,一到夏天全是蚊虫,路也烂,一下雨四处乌糟糟的烂泥;他即便没去过云南,也知道那村子再绿油油都是种的庄稼,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的索然无味,实在瞧不出美在哪里。
“你要去大理?”于虎虎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两肘撑在柜台上,脑袋伸进来说话,“要去的时候说声呗,我家在那边有个酒店,叫他们给你打折。”
“哎哟,”王雯笑起来,“少爷驾到。”打趣两句,又问,“我记得你给我讲过以前在洱海边跑步来着,是开在那一片的?”
“不是,那边上只准开客栈的……”
薛坚心内咂嘴,他早猜到于虎虎家里不差钱,不出所料,开酒店的。这头两个人已经聊起来哪块地方好吃,哪块风景漂亮,薛坚插不上话,自觉多余,一面狐疑这地方真那么好?一面已对云南这地方出现了抵触情绪——都是乡村,凭什么种两颗咖啡豆就成世外桃源了?他不愿再听这俩左一句右一句的,趁没人注意转身回员工宿舍了。
在床上翘腿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挂钟指针指向十点的时候,外头的嘈杂渐渐隐去,病人们都熄灯睡觉了。突然两声试探性的敲门,薛坚一抬头,门把手被拧开,于虎虎半个身子从门缝里挤进来,压着嗓子说话:“刚刚正找呢,转头就不在了。”
他这话不加主语宾语,找谁说得含混,听的人也就马虎。不等薛坚开口说话,他闪身进来,仔细锁上门,自顾自钻上床,和薛坚并排躺在一个枕头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走廊的灯灭了,薛坚撑起身子把房间的灯也熄了,护士查房的雪白手电灯光一下子就透过门亮子闯进来,在天花板上晃来晃去,他下意识又看了眼门锁。
“锁好了的。”于虎虎出声道。
薛坚一怔,噢了一声后快速缩进被子,不小心踹到他,急忙往旁边贴,于虎虎不动也不讲话,本就不宽的被单在两人之间浅浅陷下去。
他不确定今晚于虎虎要不要他口交。
这样熄灯后往他房里跑的行径已经很多次,但自从二号房抱怨过晚上有人跳绳后,他俩就不在晚上做爱了。偶尔于虎虎还是会来,要薛坚给他口交。他原本嫌弃薛坚龅牙,老磕着他,最近不知道是发哪门子疯,千哄万骗非要薛坚给他吃出来,因此薛坚的喉咙最近有点发炎,腮帮子也酸。
完事之后他会赖在床上不走,薛坚其实猜到他是想跟人睡,于是从来不点破他,一声不吭地掀开被子在外侧躺下。床是单人床,不一会儿于虎虎就假装翻身,悄悄把他搂住了,胸膛顶着背,那颗心就在他脊椎上热烘烘地跳。
每当这时,那种类心梗的反应又会毫无征兆地在他胸腔爆发,他总安慰自己,是于虎虎的心跳太健康、太快乐,才带着他的心也这样马不停蹄地赶。
薛坚说不清自己对和于虎虎上床这件事的感受,头几次是贪图难得的高潮,次数一多时间一长,肉体的快感终归趋于大同小异,加之于虎虎这人做爱并不十分顾及对方,十次里七次是痛,薛坚也拿这事说过好几次;但是当他一次又一次肿着屁眼还顺着于虎虎的哄骗脱裤子时,做爱的原因好像就慢慢变了。
忽然背后一阵痒,原来是于虎虎伸手过来往他腰上摸,他这时明白过来,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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