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天狗不曾明白,薛愿是个男人,还是个练武的男人,就是黑灯瞎火的回到府里也不会被一草一木绊了脚,何至于要夜夜点着灯为他照路,此时方才懂些。荧若微火,亦是人心头期盼的暖光。为自己,也为心爱之人。他跳上小主人的床,摇床随着一侧的重量偏颇开始微微晃动。刚睡着的胖娃娃蹬了两下小腿,在天狗靠在他身边时睁开了眼,小嘴里发出咯咯笑声,糯藕般的手臂掀掉被子探出来,五指一张一张,肥嘟嘟的小手揪住了他前脚的上的毛。小主人笑得欢。这便是他的心头暖光,从遇到“你瞧你, 夫人好不容易把小主子给哄睡了,你一回来就闹醒,是不是该打?”竹心佯装生气,叉腰站在小床边。她的面容逐渐模糊。天狗的思维也开始混沌,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声音:“小天?小天?喂你醒醒, 想什么呢?”有阴影在眼前摇摆。仔细一看, 是一只手, 夔牛的掌心很大, 几乎能盖住他整个脸,刚回神,啪,一巴掌盖在他脸上。“”什么玩意儿?!!下一秒, 脸被囫囵乱揉了好几秒,像当铺对街的包子摊老板和面团,他气不打一处来, 张嘴一口咬在夔牛手指上,眼睛凶凶地盯着夔牛。这家伙几个意思, 把他当包子呢?!“你终于醒了?”夔牛欲抽回手,奈何天狗咬得紧,但这点皮肉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刚才和你说话呢, 说着说着你就走神了, 跟睡着似的,真把我吓到了,你要是再不回神我就要把你扛回监察局了。”天狗没觉得有这么严重, 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儿而已,他松开嘴, 舌尖轻轻扫过小犬牙。之前和夔牛谈了什么也回笼到了脑子里,想了想说:“张队长,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现在不需要主人了。”“为什么?”夔牛的喜欢到底是何种喜欢,是对宠物的喜爱还是掺杂了别的情愫,他自己都没深究过,大老爷们不钻研这个,反正就是一门心思喜欢。天狗也只以为他要养宠物,尽管现在讲究妖妖平等,人张队长还是监察局的,却不妨碍思想竟然这么老古板:“我的每一任主人都会比我死得早,还不如不要。”每一次,都是心里的一道沟壑。要不遇上老大,他可能就万劫不复了。“我皮糙肉厚,命长着呢,”夔牛的耐心很好,咧嘴笑了笑,手跟着又抬了起来,“现在能摸一下你的头的吗?”
“不能!”都明确不给人当宠物了,怎么还能允许对方摸头。夔牛失望放下手,收起膝盖站起来,垂落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天狗,复问:“我命还很长,就是不做你主人也能一直陪着你,行吗?”“可是我已经有老大了,”来自直狗的无情拒绝。“你老大是人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死了,到时候你就又是一个人了,”夔牛也是有点直男癌在身上的,“我知道你有段时间一直流浪,以前找很多妖打听过,说你过得狗不狗妖不妖的,但是那会儿我没找到你,不然不能让你过得这么惨”那是一段自我放逐的黑暗经历。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反正天狗一直把这段经历放在心里,不想起就当是蒙灰了没有发生过,冷不丁说起不由得一阵难受。“我过得惨不惨,关你什么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你刚是不是诅咒我老大死呢!”“不是诅咒!”夔牛被天狗的焦躁情绪感染,也急了,鼻腔出气儿带了鼻音,一把抓起天狗的领子提起,“我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就会死,肯定死得比我们早多了!你跟着他干什么!”天狗悬空蹬脚,气得那叫一个脸红:“你个混蛋,放我下来,以为自己是监察局的就可以随便欺压妖民了吗!”他不好解释老大其实不是人类,但老大身体有异,不定哪天嗝屁了,而且夔牛说得太直白,一下把他惹炸毛了。不能解释,那就只剩下火大了。“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去投诉你!”“随便,你要投诉就投诉,但我不是混蛋,我喜欢你怎么了,你还听不得一点劝了?”夔牛的嗓门本身就粗,加之他从胸腔里吼出来,震得天狗耳朵嗡嗡响,也顾不得现在还是大白天,眼中精芒闪过,锋利的爪子倏然划向了夔牛的手臂,血丝乍现。夔牛讶异,他对天狗完全没设防,也没想到小天狗说出手就出手。“你还动真格的了?”“不然呢,谁和你闹着玩儿!”出手之际,天狗也用爪子撕裂了领口,薄薄的布料从夔牛手中滑脱,双脚一落地,反手又是一爪子抓向夔牛,他够不到对方的脸,只好袭击对方的胸口。夔牛迅速退了几步,但还是被天狗的爪子划破了衣服。以至于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出手揪住了天狗头发丝里冒出的柔软的耳朵尖尖,耳尖对痛觉敏感,天狗龇牙咧嘴,抬脚踹向夔牛的□□:“我叫你揪我耳朵!”“揪你耳朵怎了?我还要打你!”啪,一巴掌抽在天狗pi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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