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认案子的,”刘垠道:“其他与我无关。”“你们必定相识!”梁毅在陈笙与刘垠之间来回审视,又说:“陈笙没有当场认罪,怕是在为你拖延伤情逃跑,”梁毅扶刀趋身,“莫非二位携手,分工合作?”“笑话!即时我要找一个帮凶,会瞎眼到这种程度,院里随便一个小厮也比他强吧?”刘垠无趣的看着梁毅,笑得诡异,“那些孩子将来如何,与我无关,那陈笙是什么人,也与我无关,张家内部什么矛盾更与我无关,你是想我假托证词,借刀杀人吗?”刘垠诡辩道:“你是想我帮你?我可以考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你如此胡搅蛮缠,我更是不信。”梁毅瞪着他沉声道。“你信不信还重要吗?”刘垠腕间枷锁“哗啦”响动,他坐得腰后伤口酸痛,他活动活动说道:“此案期限已至,你要给上面一个交代,赫赫有名的张大善人被杀死分尸,证据确凿,你不信,知府也信。”“你掐准了案子期限?”梁毅心中倏地明白,“你待在镇里几日,为的就是案子期限。”刘垠面上笑容渐缓,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嬉笑道:“将我脖子斩下来,村民们都高高兴兴。”“我要真相!”梁毅咬着牙说,“我必须要查得明明白白!”“梁捕快何必如此执着!此案已经很明白。”刘垠笑意消失,眼神飘忽遥远,“快些了结了,我好去见我弟弟。”就在梁毅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突然一个下属破门进来,喘急说:“头!有个人证来了!”梁毅一怔,松了紧握的拳头。“带进来!”下属拽着人进来,一看,是孩子。梁毅喝骂:“蠢!这能算人证吗?”下属拽着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阿七,他被拽进来,满头大汗,衣裳沾着泥土,喘息间一眼看到刘垠,吓得躲在衙役身后,他全身都在抖,又听梁毅吼声,他憋不住哭诉。“不是先生!是他、是他杀了家主,到处满地、都是血他、他还想杀先生我拿着剪子才刺中他的后背不是先生”“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是你刺的我,看我”刘垠说着就想泄恨,被梁毅猛地拽住,怒吼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看到阿七出现,陈笙瞬间泄气般垂首,不再争辩。作者有话说:谢谢观看! 刘垠
刘垠交于知府亲自提审, 押入狱中,结案待斩。陈笙为此受了几日牢狱之苦,身上伤痕未消,倒是跨出了府衙的门槛, 却只见梁毅。梁毅权职不够, 接下来的种种审查都与他无关系,梁毅平日看似威风, 其实他深知尚没有知府身边倒夜壶的来得宠。手中捏开花生壳, 投进嘴里咯吱嚼着, 早早蹲在这就为了等陈笙。“阿七我当日便送回去了,有些话我想问问夫子。”梁毅对陈笙说道。“梁捕快叫我陈笙便可。”陈笙缓缓回礼, 静默洗耳恭听。“好,陈笙你想过吗,若是刘垠没有前来认罪,你必受断头台上一斩, ”梁毅踏步走近, 阳光斜照在他袖口,被磨破的袖口露出许多细丝线, 邋遢间隙余出一点寂寞。“我冥思苦想, 觉得你与那刘垠两人甚是有趣,刘垠亡命凶煞, 唯独不碰刺伤他的孩子,而你, 跟了张赫十四年, 他女儿虽然姿色尚好, 却也叼蛮任性, 我辗转反侧, ”梁毅再次看了看陈笙,单薄的身形在风中恐难久立,梁毅呼了一口气,面色藏于街道,“我后来反复回想了一下,王成之死怕是你事先也没料想到的结果,你若是十恶不赦之人,阿七也不会不要命的奔跑几里路为你证词。你不是喜欢张小荷,而是张赫为了长久留住你,才让你与张小荷成婚,张小荷母女定不同意吧。阿七瘦成那样,不是病的,怕是饿的,你借着刘垠对张赫之恨杀了张赫,张赫对宅院里的孩子到底如何?”陈笙煞白的肤色衬得脸上伤痕触目,他拢着衣袖,手指在湿汗中拧得生疼,他几次欲想开口,都因心里酸涩痛苦而止住,渐渐模糊掉。“张赫他死有余辜!”陈笙颔首哑声低语。“辛夷君,到底哪个才是真的陈笙?刘垠真的会被斩头吗?”洛夜白被越秋河抱在臂弯处,他躺得倒也放纵。“皆是苦命的少年。”越秋河也想探得真相,似乎这些真相中便能窥见道无竟的死因。死囚的牢狱没有光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四壁一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腥臭味,刘垠抱臂倚靠在冰凉的石壁上,下面紧有一些湿润的杂草,睡梦中他眉头蹙紧,似乎很痛!杀人分尸的凶手也会在梦魇中痛到不能自已?!越秋河刚朝他伸出手,红莲陡然窜出,越秋河心中一悸,他十分清醒,自己并未召唤红莲,红莲飘浮在虚空,花瓣片片碎开,幻化成萤,融合成面,金色如镜。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划破金色镜面,碎萤成相,宽阔山崖上,左右青山相邻。“刘下,你慢点!”“哥!”刘垠擦着额前汗水,刚放下的弟弟蹦跳雀跃,弯眼作笑晃在他眼前,那时候的刘垠没那般黑,脸上充满阳光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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