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渊架着白马坐骑,怀里抱着一个男童,大约八九岁,白马翅膀在空中翱翔,转眼飞落而下,如同仙医飘落。怀渊人未落地司徒潇就喊出:“老怀!”怀渊神色看上去阴郁,孩童与他脚尖着地,拂袖收了飞马,同时发现了越秋河,却不正眼瞧他:“扰我清梦,诊费加倍。”“好说,先把人救了。”司徒潇也爽快。修真界众人皆知,怀渊救人身旁总会出现一个男童,多少年了从不见长大,唯有司徒潇独知,那是一个除了心脏,其余部分全是机甲打造的伪造身躯。更奇怪的是怀渊是否愿意救人,皆有孩童点头,他若摇头,纵使病人家眷将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他怀渊也置之不理。但怀渊救人雷厉风行,越秋河反到成了外人似的跟在他三人身后。前面三人进屋便看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榻上的徐程。怀渊掌间布出灵力,如同金色细丝在徐程身上查探,越秋河看到他眉目一丝凝结,便知道不妙。稚嫩的孩童老气横秋探头望了徐程,便与怀渊对视点头,他们似乎心有灵犀,怀渊面色凝重对司徒潇道:“筋脉修补尚可,至于灵核内丹,只能听天由命,治吗?”“不治!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一个废人!”徐程嘶哑的嚎痛声突然传来。孩童沉着脸二话不说,手指一丝金线抛出,点在徐程脑袋上,顿时,寂静无声。怀渊望着两人,似乎眼神问他们:治吗?“治,肯定要治,其他的后续再说。就劳烦怀宗主了。”越秋河连忙上前一步,非常肯定的说着。“筋脉重接技术活,加上后期名贵药材,看在熟识份上,打对半,一条筋脉一千黄金,四条会算吧?交清治人。”怀渊没看任何人,解说着就坐在床沿,又在小几上着手铺开他的医具,孩童立于旁侧。“啊?这”司徒潇连忙扬手制止越秋河含蓄的不满。刚过了屁大点孩子的生死审判,接撞而至的天价费用,听闻医宗治人价格昂贵,越秋河第一次知道如此昂贵,此刻,他上哪去找四千黄金,无助的眼神对上司徒潇。“好说,老怀先救人。听说你坐骑白马翅膀是否要换了?我在想万刃山最近刚到了一批特殊白银,做白马翅膀正好轻盈,色泽光亮。”怀渊看司徒潇,正襟危坐,拉着老脸:“早谋算好了?那还立在此地等我赶人?”听怀渊说此话虽不乐意,到底是同意了,司徒潇反应极快,手指朝越秋河挥动,示意他退出屋子。怀渊看病不喜欢有人在侧,越秋河出来第一句便问司徒潇:“他见了我怎么丝毫不惊讶,是你告诉他我在此?”惊愕的反换成司徒潇,他反问:“若是我说你在此,他带一批人来抓你,如何是好?”
“那”两人异口同声,脸上顿时震惊,难道怀渊早已知晓?一高一低的身影在泥土院中徘徊。越秋河此刻庆幸怀渊收取了昂贵诊金,蓉姑的嘱咐又在耳边响亮重复。他看着冷静自持的司徒潇,眼眸撞过来,瞬间又撇开,言简意核:“信他。”“嗯。也只有他能治徐程,对了,那四千黄金我”越秋河默默点头,有些力不从心,却坚持表明心意:“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给你。”司徒潇僵硬的点头应他:“嗯,行。”以前总感觉他高傲冷酷,认定的事寸步不让,没想到在艰难的时候,他却毫无膈应,大力援助,越秋河方体会出人情冷暖。太湖南面传来遥远的鸡鸣哨声,打破两人的俱静,天明快要来临。听司徒潇正色冷然:“琉璃剑宗刑狱司死了三个人,奇怪的是这三人被套着脖子,悬吊于琉璃仙山的入口横梁上,挂了三天三夜,无人能取。这三人曾经审过你。”他看过来的眼神冷酷,仿佛要令越秋河窒息。“所以你问我们去琉璃剑宗杀人没有?”越秋河接着问他,转头又强调:“若我去杀了人,定不会再来寻你相助,他——也没理由出手。”“你定是不会。”司徒潇倾身靠近越秋河,空气中弥漫着不自然的紧迫,犀利的星目又回来了:“我只问你一次,如果你不答,就算你默认了,你想清楚了。”“弑杀死神那夜,是你自愿前去还是他人安排?你如今已经不想杀他了对吗?”“你这是两个问题。”越秋河抬眸提醒他,却见司徒潇的眼神丝毫不退缩:“回答!”长生台那夜已然成了越秋河不可磨灭的记忆,昼夜里尽管他无数次回忆,却永远打不破迷雾,黯然回他:“我不能让夕良去冒险。山道雨夜,上千围剿,死神已经死了,现在他只是洛夜白。”渐渐明亮的天空有了暖色,望不穿的张牙舞爪神秘莫测,都消失不见。司徒潇走了两步,沉了声:“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你最好把眼睛擦亮了。”“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现什么了?”越秋河心中岂会没有察觉,每每回想到孩童时的洛夜白,越秋河选择忆好弃次。司徒潇手中忆生剑陡然锋芒乍现,直指越秋河胸腔,他思忖间骤然失色被迫后滑。越秋河旋转侧移,袍角哗哗飘落,他的眼眸寒光覆上:“你什么意思?”“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司徒潇面无表情,越秋河分明在他星目中察觉一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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