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何工轻轻地合上,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了他们两人,室内忽地变得异常寂静,直到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贺总,今天早上在地铁上很抱歉。他应该是认出了她,既然如此,她也不好装成不认识。
我记得,你已经道歉很多次了。他的语调冷漠,凤眸微抬睨着她。
我以为,贺总专门留下我,就是为了再听我道歉。洛霖琛淡淡道。
她听到他似乎轻轻冷笑了一声,将修长的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并起食指和中指的指节敲了敲红木办公桌。
这么说,难道还是我的错?他一语双关,眉梢抬了抬。
洛霖琛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将刚刚在会议室争执中挑起的怒火压下,贺总,我们确实不否认我们的责任。她看着面前表情淡漠无法捉摸的男人,接着转折道: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刚刚您也清楚了,总包在投标答疑的时候根本没提出这个漏洞,低价中了标,他们是为了什么您也很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他浅棕色的眸子盯着她,无非是为了利。
听到这句话,知道他能意识到问题所在,洛霖琛刚想松口气,他的下一句已经砸了下来。
我刚刚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扯以前的事,我只想知道现在怎么解决。
解决六百万的资金不可能从天而降,这个项目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就必须有一方要出这六百万的资金填这个漏洞。
她抿了抿干燥得起皮了的唇瓣,开口道:总包便是总承包,这些设备在合同上就是由总包提供的
这个道理我当然也知道,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刚刚你也听到了,总包不愿出,拿停工威胁我。
他的这句话吐出,偌大的办公室忽地再次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几息后一道有些沙哑的软糯女声响起:难道您要我们承担所有费用吗?
贺知光没有立即答话,只是坐在办公桌后岿然不动地看着她,视线如有实质般犀利。
难道我来承担吗?他一个一个字地缓缓说道,双手交叉撑在办公桌上。
洛霖琛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在这个行业呆了六年,她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业主。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艰难,业主咄咄逼人,而她完全不能像之前那样拿出条理和根据,用专业知识辩解。
贺总,我想这事我们两个再说得如何妥当和天花乱坠都没用,这也不是我们两人就能决定的事。她冷静了一会,开口说道,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劝劝贺总。
靠在真皮椅背上的男人用食指点了点桌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地板式送风空调在国内运用得非常稀少,而在欧洲较为盛行,您知道为什么吗?她问出来后也没期望他的回答,一口气接着道:地板式送风空调对地面的清洁程度要求非常高,如果地面有灰尘,会被地板式送风空调扬起来。而且夏季时,地板式送风空调送的冷风会一直沉在房间的下半部分,制冷效果比较差。欧洲之所以流行,是因为他们可以保证室内的干净,而且他们的冬季长夏季短,夏季的平均温度比国内要低得多。
洛霖琛这回完全没给他打断自己的机会,一股脑说完后抬起眸看着他。
贺知光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唇角僵硬地扯了扯,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洛所的意思是,让我别采用这个原方案,换一个成本低的方案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对贺总说一些诚恳的建议罢了。她再次垂下眸子,握紧了手中的包,我想贺总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到门边推门而出,身后也并没有传来男人让她停下的声音。
身后沉重的金属大门被她完全关上,她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走了几步,才发现背后一阵阵的凉意,原来冷汗已经把她薄薄的春衫给浸湿了。
洛霖琛的脚步顿了顿,马上又大步走向了一旁的待客室,何工陪着严所长坐在待客室的茶几旁,看到她走出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何工和她不冷不热地寒暄了几句,和他们一起下了电梯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前,看着他们坐上设计院的车子后便转身回去了。
车子启动,严所长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洛霖琛,刚刚贺总和洛所聊了什么?
就是地板式送风空调的事。洛霖琛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她的陈述,严所长沉默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我们这个项目的设计总负责,只希望这个项目能顺顺利利的。但是洛所,你是暖通专业的专业总负责,这专业上的问题,专业上的责任,你要担起来啊。
他话中藏着的深意洛霖琛自然能听得出来,无非是警告她自己的责任自己担,她紧紧捏着身前的衣服,语气平静无波地答道:我知道的,这次的事确实是我的疏忽,回去后我就会向黄所长汇报。
得到她的这个回答,严所长满意了,不过他还是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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